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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蒙了一层雾,虚虚实实,真假难分,当人身处其中,甚至会丢失自我,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谜底浮现,这些雾气开始消散,露出了雾气后隐藏的冰山一角,仿佛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心中的困惑,即将?被解开。
仰头眺望着漆黑一片的天际,纪长?宁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孤寂,只是有些想家了,可?她没有家,没有亲人,不知从何出来,更不知到何处去,天地间有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等她归家。
困意袭来,纪长?宁靠着树干缓缓睡去,奔波多日,难得做了个?好梦,这个?梦太过光怪陆离,她记不清,只觉得暖阳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极其温暖,以及清风拂过脸颊,一片羽毛落在了额头,很轻,好似一个?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了,鸟鸣阵阵,火堆延烧殆尽只剩下黑漆漆的焦炭,还冒着余烟。
纪长?宁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马低头吃着草,同悲剑也?在身侧,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起身洗漱修整一番,还将?留有火星的火堆熄灭,轻抚着马头,低头看了眼新鲜还带着露水的草料,抿着唇思索了会儿?,拉着马转身离开。
如此又走了几?日,临近宣阳城时?,纪长?宁想着整日风餐露宿的实在疲惫,便选了处城镇落脚,可?好巧不巧,前脚刚进城后脚便看见不二山庄的人,虽天色昏暗,却也?能清晰瞧见领头的人身形修长?,气宇轩昂,眉目冷峻,不是段霄还有谁。
他怎么在这儿??
纪长?宁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段霄为何会在此处,可?思来想去还是侧身避开这群人,躲进了一间小店同他们错开,装作垂眸打?量手中布匹的模样,一直等人走远才出去。
她盯着这群人的背影眉头紧皱着,暗暗想着:不二山庄离此处相隔甚远,段霄出现在此定不是偶然,兴许有什么大?事,不如跟上去瞧瞧。
随时?这般想,其实纪长?宁更多是担心同路菁有关,当年路菁为救油尽灯枯的邱问春,不惜逆天而行?,盗取不二山庄法?宝长?明灯替其续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无不在说此人的胆大?妄为。
逆天改命本就是同天作对,更莫说那不为俗事却能认可的情意,一时?间咒骂声四起,尤以不二山庄最为愤怒。
万象宗被顶上风口浪尖,为平息众怒,给?仙门百家一个?说法?,便只能硬生生将路菁金丹击碎,毁掉她的修为逐出师门,名为罚,实则是为了救她一命,好堵住悠悠众口,段绪风气的脸都?黑了却也?不好计较,只能眼睁睁看着路菁一身血污,以剑杵地,一步一步走下长?生阶。
可?不二山庄的人哪能咽下这口气,表面装模作样,实则还是想从路菁身上拿回长?明灯,故而,若是为了抓捕路菁而来,那便说得过去了。
越想越觉得不安的纪长宁还是打算跟上瞧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了一路,远远看见这群人进了一处宅子。
宅子大门的牌匾上写着穿云庄三个?大?字,瞧着像是不二山庄下属的门派,周围都?有人把手,纪长?宁环顾四周,寻了一处树荫茂密处,见无人巡查,轻轻一跃翻过墙进到了里面。
她如今没有灵力,可?也?不似寻常人那般气息混浊,可?以掩盖气息而不担心被修士察觉,虽不知是因为何故,却不得不说减少了许多麻烦。
这院中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纪长?宁需得极其小心才能避开巡查的弟子,好在天色昏暗,院中的烛火不多,躲在树上假山后没那么惹眼。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连影子都?透过拐角延伸出来,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纪长?宁这边走来,四周没有遮掩物,这样下去便能撞个?正着。
纪长?宁脸色一变,未到万不得已不想打?草惊蛇,忙观察着四周,看了眼走廊搭建时?用于支撑的横梁,轻轻一跃跳了上去,将?自己整个?人藏在角落的背光处,只要没人太仰头便不会被注意到。
下一刻,便从拐角走来三个?身着暗色服饰的弟子,腰间挎着刀,一边走路一边交谈,声音直直传进纪长?宁的耳中。
“少庄主不是要去无量山参加万象宗的继任大?典吗?怎改道来了锦新城?”最右边的弟子抠了抠牙问,“一点准备没有,搞得庄里上下都?紧张不已,害得我们还要巡逻……”
走在最前方的三角眼闻言扭头瞪了身后说话的人一眼,后者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另一个?年轻的弟子这时?才好奇问:“力哥,少庄主昨日抓住的那泼妇已经把哥几?个?儿?骂了一天了,可?要给?她一点教训?”
横梁上的纪长?宁听着这话,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不确定这人话中说的是谁,可?下一刻三角眼的话便印证了她的猜测。
“那人你可?得罪不起,即便是万象宗的弃徒,可?对付你我也?不过动动手的事,”那叫做力哥的三角眼冷笑一声,“还是莫要自作聪明的好。”
年轻的弟子被训了一通,红着脸点头应答。
“你去瞧瞧舞姬可?准备好了,何主事再三交代让少庄主满意,定不能出一点差错,都?给?我把招子放亮了,命就悬在裤腰带上,惹了事,谁都?保不住你!”
“是,”黑脸少年点了点头,点头哈腰道:“那力哥慢走!”
随后站在原地,一直等人走远才直起身黑着脸朝前方吐了两口痰,歪着嘴咒骂,“什么东西,也?配使?唤老子,等老子出人头地,让你这群孙子给?老子舔鞋。”
他骂骂咧咧转身离开,纪长?宁毫不犹豫也?跳下横梁,放轻脚步跟了上去,走到一处院落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心中顿时?有了个?想法?,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办法?,随后收回视线躲在了暗处。
院中的那群姑娘是锦新城最好的乐坊中的舞姬,穿云庄主事何才双要宴请段霄,特意将?她们喊来助兴,难得当着贵人的面奏乐跳舞,姑娘们都?有些欣喜,练了会儿?舞欢声笑语就没停过,自是无人注意到角落中一个?人走出屋子,朝着东厮走去。
东厮中都?是人的秽物,故而一般修葺在最角落处,那姑娘走了会儿?身后的欢声笑语都?变得模糊不清,可?一旁的草丛中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胆子小,有些害怕转身便要离开,可?却感觉后颈一疼,随后整个?人没了意识,随后一个?黑影走了出来,将?这女子扶到了墙角处的草丛中,无人看见这处发?生的种?种?。
夜色暗涌,烛火通明,各种?嘈杂吵闹的声音响成一片,只见人群中一位年长?的妇人扯着嗓子大?喊,“人呢,人呢,小蝶人呢?这死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快给?我去找,要是耽误了大?事,回去后嬷嬷我扒了她一层皮!”
带着面纱的姑娘们面面相觑,都?没注意小蝶什么时?候出去的,正着急不已时?,一个?身穿蓝色舞裙带着面纱的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压低着声音回话,“嬷嬷找我?”
“你这死丫头!”那嬷嬷气的牙痒痒,叉着腰走了过去指着人开始大?骂,“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差点耽误大?事,楼里的规矩都?忘了是不是,今个?儿?可?是有大?人物,出了事十个?你都?赔不起。”
“嬷嬷教训的是,”叫小蝶的姑娘也?不恼,乖巧的认着错,“去了趟东厮,忘了给?嬷嬷说,嬷嬷莫要气了,定是没有下次了。”
“你……”
“嬷嬷,嬷嬷,到咱们了。”嬷嬷还欲再说什么时?,一个?小少年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大?喊。
“行?了,回去再同你算账,”嬷嬷恶狠狠瞪了人一眼,只能将?火气压下去,将?人推搡过去,厉声道:“放机灵点,再出什么差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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