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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镜本来没笑,听了这话才笑,“穿件艳丽的衣裳也怕被人笑,这是什么道理?”
玉漏红着脸低下头,“不习惯嚜——”
半个时辰走到玉漏三婶家不远,玉漏即要下车去,“三哥,就在这里停吧,前头巷子口贺寿来往的熟人多。谢你送我一趟,你回吧。”
按说两个人处了这大半个时辰,也就够了,素日相见也不过说这会的话。玉漏跳下车,偏池镜挑开帘子又喊她:“你几时出来?”
玉
漏想了想,“总要吃过午饭才能走。”
“那我还在这里等你。”
“等我?你还不回府去么?”
池镜懒洋洋地道:“这个天,回去也是睡觉。”
“那你不饿?”
“不饿。”他说。
待玉漏走远了,永泉撩开帘子嘻嘻笑道:“三爷不饿,小的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池镜乜他一眼,揣他一脚,“前头先找家好馆子吃饭去。”
用罢午饭出来,又在车内打了会盹,方见玉漏出来。一看她嘴上的胭脂没了,他就攒起眉头捏住她的下巴,“嘴上的胭脂呢?”
“嗯?”玉漏呆了下,“吃饭吃掉了吧。”
池镜一口咬在她嘴巴上。
她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里好像带着点恼怒,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瞟到对过座上放着只彩燕风筝,她忙藉故抽身,伸长了胳膊去拿来细看,“你几时买的风筝?”
池镜有些意犹未尽,不耐烦地看那风筝一眼,“才刚前头街上买的。”
玉漏翻在手上,鼓着腮帮子,又把气泄出去,“也没处放去。”
“既然买来,自然就是带你放风筝去。”池镜往门框上一拍,吩咐道:“往东门外头玉清观去。”
玉漏因问:“你吃饭了么?”
池镜偏要表示他苦等她的心,“没吃,一直在这里等你。”
“那怎么成?”玉漏也要表示她的关怀,掀开帘子朝街上瞅一眼,叫停了车马,“我三婶他们这条街上有家饼倒做得很好,你等着,我去买些来你们吃,省得往城外去就买不着什么吃的了。”
一时下车去买了五张大饼,分了永泉三张,池镜两张,双目莹莹地盯着他们吃,“你们尝一尝,好吃的!”
主仆二人直到到东门外还觉得肠胃里沉甸甸的克化不动,还是往那玉清观讨了两杯普洱茶吃了后才稍好些。
那玉清观不过是家小道观,拢共五六个道士修行,胜在这一片风光好,又无人烟,池镜这起富贵闲散子弟常走到这里来踏青野游。道观后头围着一小片蓊薆林木,穿过去便是片草色葱郁的坡地。池镜先把风筝放起来,而后交到玉漏手上,自己席地而坐,靠在快大石头底下看她满坡乱跑着,像朵绿野地里开出的红花,风吹到哪里,她就飘到哪里去。
听见她咯咯的笑声,他也笑,听见她喊他,他就扬着嗓子懒懒地答应一声。山风徐徐,他的半截身子晒在太阳里,整个人感到一种慵倦惺忪的幸福。
后来她跑累了,收了风筝走回来,双膝跪坐在他面前,“三哥,你困了?”
池镜向后撑起条胳膊,仰面睇她,从不吝啬说好听的话,“给你迷晕了眼了。“他顿了顿,拂开她给风吹散的发鬓,“你穿这一身真好看。”
后头一连几日,玉漏都穿的红色衣裙,都是玉湘不穿了的,也日日淡淡地施朱傅粉,常抹那玫瑰香的头油。
她相信,这样一份秾艳的刺激,迟早会给素琼察觉到,女人天生就有明察秋毫的本事。
实则头一天素琼就闻到了池镜身上的女人香,那时还没往心里去,想着他素日就爱和丫头们说笑几句,身上沾上谁的香粉香料也是常有的事。直到一连几天都是同样的香气,使她不得不得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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