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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芃菲笑说:“你丫够损的嘛。”
冯碧江也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戳的。”
张甫元得意地笑着。
林芃菲又问:“你跟他吵架退团是因为诅咒他的事?”
张甫元说:“不是,他又不知道是谁戳的。跟他吵架我是真的忍无可忍了!”那事似乎真把他气得够呛,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像是蓄了一把能量,才又暴躁地说:“那些评奖的事他爱做就去做,没人闲管,可是,他突然让赵扬不要参加明年的团赛了,我就想跟他干仗了,说的是他妈人话吗?赵扬每天辛辛苦苦与我们一起训练,从不偷懒,也不请假,凭什么他说不让参加就不参加了!就因为人家脾气好?”
林芃菲也觉得十分意外,忙问:“是怎么回事?”
冯碧江似乎也有点气不过,沮丧地说:“钟鸣也没说,但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让赵扬参赛的,现在他突然反对,确实很过分。”他的语气里终于有了点恨恨的感觉,像是平静的海面上终于涌起了一个浪头。
佟展问:“你们报赵扬,之前有问过钟鸣意见吗?”
张甫元叫道:“这还要问什么意见?他今年和挂名团长差不多,我和碧江比这大的主都做过。他现在又来自作主张,也没提前和我们商量,就在跑团里宣布了,好像我和碧江形同虚设一样!”
佟展听这么说,已经猜出了矛盾的根由。如果是在训练中,再多的摩擦引申出来的也是相处和配合的问题,张甫元虽然爱恨分明,也不至于当众羞辱队友。但钟鸣执意不让赵扬参赛,引申出的已经是尊严问题了。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按照钟鸣的作风,他分明把张甫元和冯碧江当做他在跑团的傀儡了。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钟鸣是带着怎样的目的佟展虽然不清楚,但张甫元的不甘确是昭然的。
冯碧江又问张甫元:“你是不是让小黑不要去参加活动室的活动了?他那么听你的话。”
小黑是他们今年招新时的那名黑队员,虽然一开始进入跑团的时候与张甫元不对付,但他最是个愤世嫉俗的愣头青,偏偏喜欢张甫元这种心直口快的,后来两人竟相见恨晚,成了很好的朋友。
张甫元说:“没有啊。他那天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他就说他也不去了,我可没劝他。”他倒没有因为钟鸣的原因而决心破坏跑团,只是在斗气,也并没有故意拉帮结派。
冯碧江说:“朱松莲跟我说,小黑不仅自己没去,也鼓动着其他人都不去了,跑团有点人心涣散了。”
林芃菲对张甫元说:“钟鸣肯定觉得你在搞小团体了。”
张甫元急道:“我没有!”
林芃菲说:“谁知道?”
“他妈的!我可没想过破坏跑团。”张甫元一边说,一边愤怒地把拳头砸向桌面。
佟展劝他道:“这没什么好气的,小团体就小团体了,有什么关系!朋党也有君子与小人之分,关键在于所守道义,所行忠信,所惜名节,马克思和恩格斯还结党呢。”
张甫元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问:“你是怎么记住这么些句子的?”
佟展说:“你别管是怎么记住的,反正有碧江在,他这么一股浩然正气,你还怕别人闲言碎语吗?”
林芃菲想起一事,问道:“赵扬不参加团赛,那谁参加?他在跑团应该算成绩比较突出的吧?”
张甫元说:“钟鸣说他自己参加。他是比赵扬成绩好一点,可是我们能只看成绩别的都不计较吗?碧江也是这意思,哪怕冠军不争了,不去赢工学院,我们也不能欺负人家新生。”
冯碧江在旁不作声,他觉得,凭实力论,钟鸣确乎是一个出色的跑者,但成绩并不是跑步的所有内容。他其实很不喜欢与钟鸣相处,只是不常表达出来。以前,钟鸣时常会徇私让跟自己关系要好,或让他原先年级的同学去参加一些重大的比赛或者重要的联谊活动,据说协会发到飞扬跑团的校庆晚会门票,他也是舞弊给了他们。冯碧江听着他们的分析,仿佛对钟鸣的认识又多了一层,厌烦地感叹道:“钟鸣的品德里缺乏公平正义。”
张甫元则说:“钟鸣根本没有品德!”
佟展记得,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公平正义不是德性的一个部分,而是整个德性。按照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张甫元对钟鸣的评价具有极大的正确性。他又问:“钟鸣以什么理由不让赵扬参赛呢?”
一提到这个,张甫元就气得简直要发羊癫疯,说话也有点颤抖:“他不说原因,就说要自己参加,还让赵扬发扬一下精神,尊重一下要毕业的学长,你说气不气?他训练都不来,还硬要参加比赛!”他的脸上紧绷着一层愤怒,红红的,像个马上就要决裂的火炉。
林芃菲恍然道:“所以你就当着很多队员的面辱骂了他?”
“都这样了我还不骂他?”张甫元愤怒地说完,缓了一口气后接着说:“还有过分的,协会今年让我们多给低年级的学生机会参加友谊赛,我和碧江就把比赛全让给大一大二的队员了。结果我跟钟鸣吵架的时候,他还想让我也不要参加明年的团体赛了,说我在友谊赛上都没拿到什么成绩。”他咽了一口吐沫,用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声音嚎叫道:“我他妈就没参加友谊赛,怎么拿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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