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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澜把钱往外推,“姨呀,你收着,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以后我可不吃你家包子了啊。”
“你吃不吃这钱你都得拿着。”
“不行不行,姨,你快收着吧,就五块钱儿,可别推来推去了,别人看见该笑话了。”
“枣儿!别吃她家包子了!吃我家黄米炸糕啊!”去东头小河边刷完一盆鞋回来的王婆子吆喝道。
沈郁澜扭头笑笑,“阿婆,你家高帅,说不卖我糕,我哪敢去啊。”
“那个臭小子,你别听他胡咧咧,老婆子我还没死呢,这家还是我当,我说你能吃你就能吃!”
“成,阿婆,明天我就吃你家糕。”
“好好。”
王婆子笑出一脸老褶,抱着盆哼着收音机里学来的京剧到修鞋的李老头那里炫耀去了。
两句没说完,俩人吵吵起来了,脖子先抻出去二里地,唾沫星子紧随其后喷出去三里地。
俩人嘴里分别重复一句话,一把年纪了,体格比年轻人还要好,都不带喘气的。
王婆子说:“枣儿是我孙媳妇儿!”
李老头叉着腰,用更大的声音压过去,“她是我孙媳是我孙媳,你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王婆子觉得气势不够了,激动地把抱着的铁盆一扔,咣当一声响,鞋散得一地都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吵赢这个死老头。
左邻右舍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有人大喊道:“鞋!鞋啊!狗把鞋叼跑了!”
王婆子一听,眯眯眼看着那只叼着鞋往沈枣儿食杂店方向跑的小花狗,一拍大腿,“哎妈呀,我大孙儿的鞋啊,谁家狗,赶紧给我撵回来!”
那边实在太热闹了,显得还在为了五块钱推来推去的沈郁澜和修姨过于无聊了。
小花狗冲着沈郁澜的方向过来了,沈郁澜猫着腰,时刻准备着。
“三,二,一。”修姨给她喊口号。
口号声落下,沈郁澜眼疾手快,从小花狗嘴里抢到了那双虽然表面刷干净了但里面还是隐隐散发出来臭气的球鞋。
小声嘀咕,“男人就是脏啊。”
她嫌弃地用两指捏着鞋舌,扇扇面前的臭味,大声喊:“阿婆,臭鞋快拿走!”
王婆子火急火燎往这赶的时候,身后跟着李老头,还有一群闲着没事干过来凑热闹的人。
大家都在夸,“枣儿真厉害啊,狗嘴里都能抢出来鞋,这孩子就是有出息,有本事。”
沈郁澜呲着牙儿笑,挠挠头,动动脖子,本想走进人群好好享受一番大家对她的夸赞,身后突然响起的自行车铃声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老古董自行车独有的车铃声,除了她老妈,还能是谁。
沈郁澜鬼鬼祟祟地扭头。
叶琼骑着自行车,脸很黑,表情很恐怖,单手握着车把,而右手,抗着一个长达一米八的鸡毛掸子。
沈郁澜对那个鸡毛掸子有阴影,顿时腿软了,拔腿逃回了食杂店,把门反锁。
叶琼砰砰敲门,“开门!”
“不开不开,我不开。”
沈郁澜倚着门,摸摸暂时完好无损的屁股,咬牙切齿地喊了一个名字,“闻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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