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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知你不喜,不管是疗病的药还是救命的药,我都不要了。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上面的人吩咐,宫里的人最会捧高踩低,丁千柔死后,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被管事送去最劳苦的地方做活。除了可以出宫的双喜。双喜出宫前,去见了出喜,带着她一半的钱银打算留给出喜。双喜一直不大喜欢出喜,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她如今就要出宫,而出喜落得这样凄惨,双喜于心不忍,想分她些钱财,也算尽了力。出喜和几个犯了事儿的宫女围坐在一起,正在浆洗衣物。宫中主子们的衣服归不得她们来洗,送到她们手里的都是些公公们的酸臭衣裳。“……你们别不信啊。我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我和掌印是有些交情的!”双喜到时,刚好听见出喜说这话。双喜脚步生生顿住。旁边的小丫鬟笑话出喜:“呦呦呦,瞧你说的像真事儿似的。咱们的确都知道掌印身边是有个女人,谁不知道去年他抱着那个女人当众称呼内人了。你该不会是说你就是那个女人吧?”出喜有些心虚,连话都结巴了:“谁、谁说掌印只有有一个女人了?你们想一想厉害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哼。”“本来还以为是我想差了,原来还真是那种交情啊!”小宫女故意夸张地瞪圆眼睛,“要真是那种交情,掌印怎么舍得你在这里做苦差。一双手都肿得像猪蹄似的!”小宫女撇撇嘴,明显不信出喜说的话。出喜听出来对方的阴阳怪气,她生气地说:“你们别不信!你们等着我今晚就去找掌印!到时候看把你们一张张臭嘴撕烂!”双喜很是无语,没有想到出喜沦落到这种地方了还在做痴人梦。难道她忘记上次回去之后被掌印吓得接连尿床三天?双喜是真的怕了。怕出喜今晚真要再去招惹掌印,若惹得掌印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和双喜有关系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双喜看了看怀里打算送给出喜的衣服,转身就走。原本打算分出喜钱财的想法也掐了,生怕再与出喜接触会惹祸上身。当天傍晚,出喜的确再次悉心描了浓妆,装着胆子去找裴徊光。可是她还没见到裴徊光,就被平盛带着几个小太监押着推出宫门。天正下着雨,她只身一个被推出宫门,什么也没带。她爬起来,茫然地想要回宫,守着宫门的铁面侍卫一个眼神望过来,她吓得一哆嗦,跌坐在雨中。大雨越来越大,淋湿她浓妆的脸,红的白的黑的妆料挂满脸。她就这么被丢出来了?她能去哪啊?出喜坐在雨里放声大哭。侍卫大声训斥:“宫门前岂容你喧哗!”出喜双肩抖了抖,连哭都不敢了。平盛回去复命时,沈茴正懒懒坐在美人榻上,靠在裴徊光怀里,手中握着一卷书在读。出喜几次乱说,传到了沈茴耳朵里。她不喜有人在暗处编着和裴徊光的风流事。她做不到裴徊光那般随手杀人,只好将人撵得远远的。至于出喜出宫之后会如何,全看自己造化了。沈茴轻轻点头,平盛毕恭毕敬地低头退下去,并不敢看美人榻上亲密相偎的两个人。直到走出去,平盛才叹了口气,有些忧心。这天下哪有什么秘密呢?纸是包不住火的,宫中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掌印越来越频繁地夜宿昭月宫。沈茴抬起手又翻了一页,然后放下的手再次轻攥裴徊光缺了一小节的小手指。她用指腹轻轻磨蹭着他的断指处。“就这个。”沈茴说。她将这卷《海棠录》递给沉月。沈茴执意将通往沧青阁的那片玉檀连根拔去。既然那片玉檀只能让裴徊光想起那一颗颗埋在玉檀下的人头,只能让他困在仇恨里,那拔了便是。沈茴打算种植海棠。——关凌的那种雅香海棠。世间海棠大多无香,关凌的那片海棠林却飘着淡淡的雅香,让沈茴怀念。不仅是那片玉檀林,沈茴扔掉了沧青阁中所有的玉檀香,换上新的香料。不是名贵的香料,而是一些不同味道的果子香,闻起来就觉得好甜。她甚至将裴徊光染着玉檀味道的所有衣物都重新用新香薰过。她曾经眷恋过裴徊光身上淡淡的玉檀香,后来才知那是血仇的味道。沉月拿着《海棠录》还没走远,裴徊光已经扣住沈茴的细腰,将她摁在美人榻上重吻。裴徊光自然知道向来对宫人和善的沈茴将出喜撵出宫的原因。虽他更想将那个蠢货杀了,可沈茴的举动让他心情十分愉悦。沉月加快了脚步。·今日,是俞湛的永康医馆接诊的最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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