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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单向玻璃。
“这还真是有多少钱都没用。”崔衫说。
段朗当年父亲涉案,家里迅速破产,所有亲戚该断的都在那时候断干净了。现在段父还在禹城的监狱里,判的是终身监禁。
母亲在第二年就病倒了,病来如山倒,大病接着小病不断,段朗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四处借钱,但最后也没能留住她一命。
第一次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崔衫看完也沉默了。
这些年来经受案件众多,这种厄运专挑苦命人的例子总是不在少数。
崔衫没心思跟他周旋了,冷下脸来,重复道:“七月十二日下午九点零三分,你进入了被害人段朗的家中,并多次刺伤他,最终导致的他失血过多死亡。是还是不是?”
江斯神情看着都恍惚了。
“他害死了我爸。”江斯喃喃道。
崔衫示意一旁的人开始记录。
“谁告诉你是他害死你爸的?江立志死于自杀。”崔衫说。
“不,就是他害死了我爸。”江斯说着,愤恨地咬了咬牙,“就是他,他给了你们很多证据,他让你们警方开始调查那个事情,如果那个事情没有被挖出来,我爸根本不会出事……我家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请你注意用词,江立志畏罪自杀,死于他的贪念,死于他罪孽深重。这和帮助我们查明事实的群众没有关系,你的父亲确实做错了事,没有任何人逼迫他做那些勾当。你这些年来在国外挥霍的钱,都是你父亲江立志用一个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换来的,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崔衫蹙眉质问。
江斯瞪着他:“我有什么错!我从小,我从出生就一直过那样的日子,我习惯了。那些事情原本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还揪着不放,他难道不该死吗?他害我无家可归,我妈就是个贱女人,她改嫁了,她嫁给国一个七十岁的男人,七十岁。”
江斯笑了起来,被拷住抬不起来的手也在坚持比划着:“太恶心了,她还让我叫那个老头子爸爸,我呸!你知道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你对比一下我的日子你就知道了,这个段什么的,他其实就该死,他应该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吧。”
“为什么?”崔衫立刻问。
江斯静下来些,蹙眉想了想:“他当时,都没怎么反抗,就问我是谁,我说了,然后他说他觉得跟我一命换一命挺好的。”
“……”
江斯不屑道:“谁他妈跟他一命换一命?”
崔衫没搭理他,耐着性子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段朗的,我看你连他名字都记不清楚?”
江斯顿了顿,舔了舔牙,蹙眉回忆:“就哪天喝酒的时候朋友说的吧,说是个修车的修理工,给你们警方传递了不少消息,才导致致清那个破事被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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