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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公子,快些吧。”骁翎卫面无表情催促,“我们大人的脾气,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谢枕云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骁翎卫朝府门外走去,只是在跨过门槛时,瞥见将军府外左手边的石狮子旁躺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
他记得,方才赶来府门的路上,管家曾禀报父亲,有一个看门的小厮拒不给骁翎卫开门,被萧风望的汗血宝马踩碎了脑袋。
陛下御赐的宝马,即便是踩死了人,也比人命要高贵。
真是条嚣张又爱咬人的疯狗。
谢枕云抬眸,目光落在懒散坐于马背的男人身上。
若他也能有一条这样的狗就好了。
刚刚咬我的时候不是挺凶的?
大清早,紧凑密集的脚步声从朱雀大街如鼓点般匆匆划过,街道两边的百姓被吵醒,忍着被打搅的不耐探出头来,待瞧见那些人腰间挂着的骁翎卫腰牌,又连忙缩回了头。
“这么大阵仗,难不成出了大事?”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起凶杀案。”
七日前,有贼人闯入花满楼,虐杀花魁与清倌共计二十余人,偏偏长公主的独子那日正好也在花满楼里与花魁做客,连带着也遭了殃。
人送回长公主府时,连全尸都拼凑不出来,可见死得凄惨。
天子脚下,骁翎卫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却发生这样的事,陛下当即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骁翎卫上下不眠不休追查五天五夜,终于发觉贼人踪迹,沿着从上云京通往江淮一带的水路追下去,却在半路没了踪迹。
只听说那贼人最后是消失在一艘民船上。
如今见这架势,多半是找到了当时的船主人,要审问出贼人下落。
“这船上的人也是倒霉,好好赶个路,赏个景,还碰上这样的晦气事。”
“被骁翎卫抓去诏狱,不脱层皮怕是出不来了。”
“瞧那被骁翎卫带走的小公子,多俊俏的一张脸,偏偏遇到是那位不懂怜香惜玉的主,也是可怜。”
……
“无辜者可怜。”
“谢三公子,你觉得自己可怜么?”
诏狱常年不见一丝日光,森然寒气黏在人的后颈,刑具还未上,便已生出诸多颤栗来。
牢房角落里,谢枕云坐在干草堆上,面色微微泛白。
昨夜本就只睡了两个时辰,清早又受了风寒,如今不过刚在这里待了片刻,他后背已沁出冷汗,耳边嗡鸣阵阵,是发烧的预兆。
以前每次发烧,他都是缩在柴房的角落里硬熬过去。熬过去,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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