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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之是因贵妃的缘故提拔到侍读,那个江絮又是为何?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难道就因为他是状元?以往哪个状元不是熬个一两年才能升上去的?哼,抄录签文这样重要的事都让他去做,陛下当真看重他。”
“我倒是听说他和谢家小公子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是他私底下朝小公子卖弄可怜,让谢家出面帮衬了,若不是谢青云突然离开谢家,这升官的机会哪里轮得到他。”
“先前小公子不是昏迷了半个月?我每次去谢府送礼,都能看见那个江絮杵在谢府门口一动不动。”
“这算什么不一般?不就是对小公子痴心妄想么?说不定还想趁那位谢小将军远在塞北攀上谢府的门楣呢。”
两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背对着谢枕云往长廊拐角走去,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后面哄笑起来,难掩对这位新任状元郎的不屑和轻蔑。
上云京的世家子弟里不乏这般以身世自居,却又懒于读书的年轻人,只凭借祖上的庇荫得了个闲官,日日在背后诋毁与自己并不相识的平民学子,谢枕云连记住他们名字的兴致都没有,尤其在被屡次纠缠过几次后。
“看谁呢?”男人阴恻恻的声音贴着后颈传来。
“萧大人,我看山看鸟看花草都能让你吃醋么?”谢枕云瞥了眼消失在拐角的两个人。
“你定是在看旁的男人。”萧风望笃定道,“不要质疑萧大人抓逃犯的直觉。”
“我是你的逃犯?”谢枕云转身,斜睨着他。
随着少年转身的动作,腰间的屠苏铃发出空灵清亮的声响。
“你是我祖宗行了吧?”萧风望低头蹭他的脖颈,像狗一样到处嗅,“怎么没涂香粉也这样香?”
“萧大人,只有狗鼻子才会闻到旁人闻不到的气味。”谢枕云勾起唇角,眼尾笑意促狭。
萧风望轻哼一声,犬齿轻柔地咬住他的耳尖,低低汪了一声,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上退开,就像方才学狗叫讨好人的不是他似的。
“明早带你去山顶看日出,今夜早些休息。”
“明日你不要陪陛下祭拜中殿的几位先帝牌位么?”谢枕云问。
“假装生病告假不就行了?”萧风望双手抱臂,垂眸注视他,“反正有陆节顶着,怕什么?”
谁知这话刚落,薛公公便脚步匆忙找了过来。
“哎哟萧大人,陛下唤您回去商量事呢,您快些随咱家走吧?”
“今夜等我。”萧风望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要给你暖床,不准再让白翅暖床。”
说罢不等他拒绝,转身随薛公公走了。
谢枕云早早便乏了,想回厢房休息,环顾一周却没瞧见本该守在侧殿外等他的白翅,方才想起昨夜曾嘱咐过白翅,上山后先去替他准备热水,故而不在。他想得很好,爬到玉皇顶汗涔涔的,定是要好好沐浴一番,谁料最后他是被人背上来的。
不紧不慢踱着步子往那条离开的长廊走去,刚走过拐角,房梁上忽而倒挂下来一条通体赤红的蛇。
谢枕云瞳孔骤然放大,惊叫声已经到了喉口,又被身后冒出来的手掌堵住。
这不是萧风望的手。他瞬间判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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