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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恪以为他要责怪自己,一时间声音有些闷闷,说道:“我原不想跑的,但我不愿给施率赔罪,分明是他先做错了事情……”
沈临川知晓这个孩子心思良善,且此事皆是因他而起,他微阖了阖眼后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并非要责怪你,只是你受到施率挑衅便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是不可取。”
“你要记好,来日方长这四个字,”他的眉目间隐隐涌现出一分沉默,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倘若今日你忍下了这口气,便也不会造成如今这幅局面。”
沈临川察觉到自己的话中有一分责备意思,他摸了摸施恪的头,继续说道:“但若是论起来,我才该是罪魁祸首,若不是我眼盲,施率便不会欺我,你也不会为了我而如此。”
“再者,我是你们二人的老师,一不能教导你们兄弟融洽相处,二不能在你们打斗之时将你们分开,是我的失职,纵使你有错,千错万错,总归是我的错。”
施恪一时间愣住,听他罗列出自己的许多错来,连忙说道:“沈夫子,是学生的错,学生鲁莽,心性浮躁,您……可千万别如此怪罪自己。”
他说话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
沈临川问道:“施姑娘,施恪的伤可有淤血?”
“要是淤血,我早将这小家伙拉去找大夫了,”施玉儿叹了口气,将手中已经握了许久的药膏递给他,“沈夫子,你的手上擦伤了,上点药吧。”
她的手往前伸出,但沈临川看不见,施玉儿只能隔着帕子将药瓶放到他的手边,药瓶上的上还留有余温,沈临川微微抿唇,然后答谢。
他不能视物,且那伤口并不算大,故而他并未察觉。
药膏清凉,触手有些黏腻,沈临川上药后便将药瓶搁在桌面,然后起身对二人说道:“我不便在此久留,劳烦施姑娘照看施恪,好生宽慰他。”
他的话并不多,但却是真心的关心施恪,施玉儿答道:“沈夫子且放心,天色已晚,你早些归家吧。”
沈临川微微颔首,侧首偏向施恪的方向,似乎在等他答话。
施恪鼻尖一酸,说道:“沈夫子您放心,我记住您说的话了,来日方长,我定然不会再莽撞。”
得到答复后,沈临川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然后转身离去。
施玉儿未见过他笑,她从前觉得此人虽然待人温润有礼,但却是透着一股疏离感,仿佛不与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般,可如今见他一笑,便感觉他的存在真实了一些。
二人望着他离去,之后才又坐下来。
施玉儿陪着施恪,等着柳氏身边的人来接他,而施恪一言不发,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响,施恪才终于开口,“玉儿姐姐,我想报仇,你帮帮我可好?”
作者有话说:
在作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祝大家天天开心吧,2023年快快乐乐~
施恪的话将施玉儿惊了一惊,她忙道:“恪儿,沈夫子方才与你说了,来日方长,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玉儿姐姐,”施恪忙拉住她的手,哭道:“我知晓沈夫子是为我好,只是、只是……”
“施率拿着砖头一下下砸我的时候却是没想着留情,”施恪心中亦是塞满了恐惧与委屈,“沈夫子眼睛看不见,故而不知道当时的场景有多么可怖,若不是我咬了施率,那砖头便要砸在我的头上!”
听着他的一腔话语,施玉儿沉默了下来,她的眼睛是好的,能看见这个孩子身上的伤有多么吓人,若真的如他所说,施率砸到了他的脑袋,那这个孩子还活得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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