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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大概是有些老眼昏花的,沈临川杵着拐杖默默守在门前,听着屋内的动静。
王嫂子不好打扰大夫诊脉,便也跟了出来,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不忍,便问道:“玉儿怎么就病了,唉,屋里有人做饭么?你吃了没有?”
“未,”沈临川微微侧首朝向屋内,低声答道:“我一直守着她,并未做饭。”
王嫂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觉得两个都是可怜人,她又是叹气,一摆手,便进厨房替二人将饭煮上。
本来这家里唯一能做些活计就是施玉儿,如今她病倒了,不知何时才好,王嫂子又担忧沈临川看不见,会将厨房烧了,心中又是一阵感叹,叹他们日子艰难。
每年都要有寒冬,若玉儿妹子的身子一直不养好,那该如何是好。
老大夫诊完脉,见方才去请他的妇人不在,便对沈临川招手,可招了两趟,见他不过来,才反应过来此人是个瞎子。
医者心中有志,欲悬壶济世,老大夫心肠又极软,不然也不可能在如此天气下还愿意拖着年迈的身子走这么远的路过来。
他叹了口气,对沈临川说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沈临川听见声音,杵着拐杖走到老大夫身前,说道:“大夫您请说。”
“你家夫人这个病也无大碍,主要是终日忧患,加上风寒入体所致,”老大夫一边说,一边从自己随身的药箱里摸出一包粉末来,说道:“这个是治疗风寒的好药,你每日只要兑入水中,给她服五日便好。”
“只是我并未分出,你若是兑水,可得小心,万万不能多放,否则则会导致热毒入肺腑,伤身呐!”
沈临川接过药,连忙答谢,又从袖中拿出施玉儿之前藏起来的荷包,问道:“敢问大夫,此药花费多少,还有您的出诊费,我拿银子给您。”
“诶,”老大夫摆摆手,从他的掌中拿了半两银子碎银,“药是我自己配的,不是什么好药,只是药效强些罢了,取你半两碎银,出诊费便无需了,总归是为人治病,为自己积攒阴德,费不了多少事,不用另外收费。”
寻常的药都需要煎服,沈临川知晓,此药兑水服用在炮制上便需要费不少功夫,更何况只需服五次,在这种地方,冬日里该当上一句奇药,老大夫大抵是见他们可怜,故而只收了一个药材钱罢了。
“多谢大夫。”
老大夫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拎上药箱便自己租个驴车走了。
沈临川捏了捏药包,然后将它放在枕下,又俯身想去探施玉儿的额头,恰王嫂子做完饭进来,见他们二人之间隔得如此近,心中一跳,重重咳了一声。
沈临川一惊,收回手,连忙坐正。
王嫂子欲言又止,忍了忍想起来二人没有什么长辈,又正年轻,最后还是秉着自己年长,语重心长劝道:“我比玉儿大了十多岁,许多事我劝你们一劝也是得的,如今玉儿生病,你们二人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亲密,免得你也染上风寒,届时更没有人照顾她。”
“我都知道,”沈临川朝她点头,答谢道:“多谢王嫂子。”
“你也无需和我客气,玉儿年虽小,我心疼她,”王嫂子叹了口气,也不再多留,“饭我都做好了,灶里的火也熄了,你先去吃些,等玉儿醒了,再喂她。”
等到院门被合起,沈临川才又转头,摸了摸施玉儿的手,然后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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