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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太陡,偏偏她还选了一条非常陡峭的石阶路,爬到第二个平台她就爬不动了,只好折返。
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滕振海载着她又折返,直接开回了大院。
车辆停靠在礼堂旁边,滕振海下了车,往东边引路:“小姐,这边走。”
“您喊我栀栀就好。”许栀说。
滕振海笑着唤了她一声“栀栀”。
他从年轻时就跟着季鸿鸣,是他的机要秘书,后来退休了季鸿鸣又聘回他,深得季鸿鸣的信任。
这算是季鸿鸣的官邸了,不过他常年待在办公楼那边,有内置的住所,很少回这边住,屋子是他前两年上任时分配下来的,一栋三层的中式别墅,门前一个大院子,栽种着一些普通的花卉。
许栀跟着滕振海进门时,想过很多遍自己的亲生父亲长得怎么样。是威严?还是和蔼?
在此之前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形象的。
南下的路上,滕振海已经给她大略科普过季家的事情。
季鸿鸣现在是有妻子的,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妻子谭静珍并未生育,只有一个养女季鸢。
许是为了避免双方见面尴尬,他没有把妻子和养女叫回来让她们见面。
客厅里很安静,摆了四菜一汤,许是为了照顾她的口味,基本都是上海菜和杭帮菜。
季鸿鸣坐在红木桌上等她,手里持一份报纸,见了她平淡地指了指对面:“坐。”
许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滕振海杵在旁边都感觉到气氛无比尴尬,父女俩犹如两个陌生人。
“听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北京,是做什么工作的?”季鸿鸣低头舀一碗汤,问道。
算不上和蔼也算不上严厉的口吻,但他久居上位惯了,自然颇有威仪,普通的一句问候也感觉像是在发号施令。
许栀皱了下眉,平静答道:“在申达工作。”
“申达?是京能下面的那个申达吗?”
“是。”
他又问是什么职位。
许栀答,在下面的一个直属研究院里当科室主任兼对外经理,负责业务拓展方面的。
季鸿鸣的脸色稍稍缓和,似乎觉得她工作还行,又问了她的学历,当听到她是A大毕业的时候,认可地点了点头:“A大好啊,机械制造更是出了名的。”
许栀没应,这些事儿他怎么可能事先没有调查过,不过是打开话匣子罢了。
可她与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可言。
一顿饭吃得像是在奔丧,好不容易吃完了,她搁下筷子说她饱了。
“再喝点儿汤吧,你太瘦了。”季鸿鸣将手边一碗吹凉的浓汤递给她。
许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喝了。
季鸿鸣很忙,吃完饭就出门了,滕振海带着她上了楼,带她参观了一下房子,把她安顿在三楼的房间里。
房间看得出特意装修过,梳妆台上摆了各种首饰盒子。
“你爸也不懂这些,都是让我给办的,我也不懂就交给你江阿姨置办了。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让人给你去换。”
房间里有个更衣室,里面很多新衣服,不过都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许栀专门收拾出了一个隔间放自己平日穿的。
似乎看出她的疏离,滕振海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爸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你妈妈……跟他是中学同学,也算青梅竹马吧,不过那会儿你爸在家里一点话都说不上,也就前些年才好些……”
许栀只是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什么样的不得已能让他对未婚先孕的女友不闻不问?女儿刚出世就打发塞给了别人家养?
他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如何吗?
不得已也许是有的,感情也是有的,只是不多罢了。
如今位高显赫,也没有一男半女,便想要弥补曾经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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