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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颖说:“他不是京城那边大三甲的医生吗?当然有名了,多少人排着队找他看病,我们副院能把他请过来也不容易。
瞿雨音:“不止,这位郑主任家里好像蛮有背景,京城郑家,听过么?他家老爷子可是上面的。”
她指指天花板。
三个人拐进盥洗室,在水池台边洗手。今早的大查房和会议冲突,取消了,但是一会儿还要去急诊。
小颖手腕僵硬,水流唰唰响:“上面的……他家有军.政背景啊?”
“嗯。”瞿雨音说,“而且这个郑主任也很争气,在学术界造诣颇丰。”
小颖有些憧憬:“真厉害。”
俩女生对着镜子聊了几句闲天。
陈蝉衣挤了洗手液,里里外外认真洗了三次,抽出纸巾擦干后,手插进白大褂外面口袋。她垂着眼,原地站了会儿。从聊到郑家开始,她就没做声了。
女生微微抬起眼睫,雨声喧嚣,旁边就是通往住院部的侧门。
雨水冲破门帘打进来,地上已经有了水洼。
陈蝉衣觉得有些头晕。
一楼走廊连着急诊大厅,是整个医院最混乱的地方,楼道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难闻的血腥气。消毒水,酮症酸……混着呕吐物,刺得她鼻根发疼。
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哭腔。
里面两个人终于走出来,陈蝉衣往旁边一步,短短几分钟,她们的话题已经拐到别的地方。
“人家都上年纪了。”瞿雨音笑嘻嘻看眼小颖,“我院的黄金单身汉也多啊,你看秦医生,虽然没有郑家有钱吧,但是人工作能力也不差啊。主要是年轻,男人老了有什么好的。”
小颖被说得耳根红:“我没说我要找!”
三个人穿过走廊,回科室拿报告和文件夹。
回来时,雨下得更加倾盆。陈蝉衣收了伞,甫一走进大厅,还没上电梯,就被扶手电梯上的人迎面撞上。
刘桥看见她们,简直像看见救星:“你们三个!”
瞿雨音不明所以眨眨眼:“怎么了?”
刘桥嘴唇哆嗦,解释不清前因后果,干脆一扬手:“上去说。”
几个人知道是情况不对,都有点着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刘桥红着脸喘气:“就是今天早上五点,收的那小孩。”
“嗯。”
“那孩子来的时候不是甲流吗,半夜发烧,拍了ct发现还有点白肺。”刘桥说,“我们照例问家属病史,娘老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张医生就说治疗风险,可能要住很长时间院,他们也不肯签字。那不肯签字谁敢瞎治?”
“结果刚才,孩子突然惊厥了,刚送进icu他家里人就闹上了,非说是医院治死人,在那哭啊闹啊……哎呦我实在顶不住了,整个走廊都乱糟糟的,你们去帮个忙。”
二楼扶梯还能看见楼下大堂滚动的报号,陈蝉衣跟着,一路小跑往里。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期期艾艾的哭声,其间夹杂着嘹亮的叫骂。
有医生好声好气安抚,对方全然无动于衷。
“你们这个医院怎么治病的,我好好的孩子送过来,怎么给我送进icu了!我家就这一个儿子!”
刘桥一步上去:“婶子,您家孩子要是原本就好好的,也就不会送医院来了。”
其实这话不该说,陈蝉衣都没拉住他。
瞿雨音倒是也想上前,被她拽住了。瞿雨音回头,陈蝉衣冲她摇摇头。
果然,地上两腿岔开坐着的女人,听见这话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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