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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蕴秀斜靠在墙角,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经过现代教育之后自然做不来这种卑躬屈膝的活计,可若不融入当下世道,自己又该怎么活下去?
不过看离山满脸欣喜向往、那书生备受尊崇的模样,倒是可以窥见士农工商观念广为流传,还是读书人过活得容易些。
读书人么……
她的神思飘忽一瞬,耳边却骤然炸响一声大喝:“什么人?!”
“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安蕴秀蹙眉回头,见两个官差迎面走来,后面还跟了个管事打扮的人,皆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听闻这几日有贼匪作乱,行偷窃之事。”徐莽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脸乌漆麻黑的不见真容,该不会就是贼匪吧?”
“……”
安蕴秀自知身份特殊,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低调得很,完全没料到还会被麻烦找上门。
“冤枉啊大人!”
不待她说话,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离山就飞奔过来:“这是教我念书的先生,不是什么贼匪!”
离山嘴皮子溜,趁他辩解的功夫,安蕴秀已经想起了这个管事是谁。知府府的管事徐莽么,安蕴林当幕僚时与之见过几面,此人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惯会狐假虎威,借着徐开荣的名头占些小便宜,亦是安蕴林遇害的凶手之一。
“外乡来的教书先生?”徐莽半信半疑,“那不就是流民么?”
“要只是流民便罢了,眼下分明已经找到活计立了足,为何不去官府落了户籍?该不会是想避了你的人头税吧?”徐莽骂骂咧咧地道,“徐知府仁慈,给予你栖身之地,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他整日里替徐开荣游街挑刺,嚣张惯了,开口便肆无忌惮。一番高帽子扣下来,离山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回话,安蕴秀已然反应过来,上前将离山拉到身后:“真是对不住,我实在不知这事。”
“我这脸上生了疮疤,听偏方说要涂锅底灰才能治好,这一时半会的还真不能洗去……您能否宽限几天,待我好了就去官府落户籍?”
“您若宽限,等我收了束脩,一定去府上拜会。”安蕴秀投其所好,随即又想起了方才那个备受尊崇的秀才,上前两步悄声道,“我还有些经卷文稿,届时一同奉上,定能助您家中子侄考个好功名。”
听到这句话,徐莽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当真?”
得到安蕴秀肯定的回答之后,他这才满意:“算你有点眼力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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