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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招揽手下可不是这样招揽的,您如此孜孜不倦,会让我误会的。”
“……”宿凌心乱如麻。
安蕴秀直直地盯着他看,孤身行走世间之人,目标再明确,心志再坚定,总也会有疲惫的时候。此时若有人伸出援手,动容也是常情。而细数宿凌一路相帮的好处,即便目的不纯,安蕴秀也感念这份恩情。
可这明显超脱君臣招揽的行径又是为何?
她能感觉到宿凌对待自己略有不同,可偏偏安蕴林的身份并未掉马,这份不同就显得有些惊悚。自己不合时宜的情感依赖尚能碾灭,可宿凌呢?若任由这份羁绊发展下去,迟早会危及自己的身份和性命。
安蕴秀盯着他泛红的耳朵出神,指间被火灼烧的疼痛早已消失,她却还记得碾灭蜡烛时的所思所想:不该让这些事成为阻碍。
既要碾灭,就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念想。
便如眼下。
周围一时寂静,二人各有心思不肯退让,燕舜等人也满脸不可思议,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平静下来的珠帘只随风不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如主人不安宁的内心。
安蕴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殿下考虑如此周全,也不过是想要保住一个人证对付洪太师。”
说话间,外放的情绪尽数收敛,她的声音重新归于冷静:“殿下胸有丘壑心系江山,走一步看十步,确实是好事。这样的人证有很多,是我不识好歹让殿下为难了。”
宿凌很想说不是,张了张口,却又茫然不知到底该怎么说。
犹豫间,他眼睁睁地看着安蕴秀后退几步,与自己保持着三步之外的距离,继续道:“我留在这里,看似步步高升,可终究还是在权臣手底下讨生活,见了洪太师还是得跪下拜见,什么都做不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殿下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这话已经说得很分明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宿凌心中莫名堵得慌,却又不敢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眸,只听得她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我不会一直是殿下的书童。”
安蕴秀长久地凝望着他。
换言之,我不可能永远听你的。
传胪大典
安蕴秀想得很清楚,就算宿凌对自己略有不同,毫无疑问也?是排在他的大事之后。他尚能?武断决绝,本身就处于弱势的自己更没道理不清醒,当断即断,自己背负着危及性命的秘密,在这条路上?,本就该是孤身一人。
她?愉快地拜别了宿凌,在别尘院中收拾了自己的行囊。跨出府门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宿凌还在原地发呆。
燕舜自一开始就出于被震惊的状态。珠帘并不隔音,他虽没有主动?凑上?去听,零零星星的对话也?落入耳中不少。见安蕴林拨帘而?出,没事儿人一样,他就只顾抓耳挠腮地关心自家主子了。
喊人不应,也?没胆子硬闯。燕舜刚想着主子该不会躲在帘子后面偷偷哭吧,宿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想静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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