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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免有同理心?,怜惜旁人是人之常情。
不过也只仅限于那?点微不可查的怜惜。
去?南境于她而言势在必行,不为自己?,也为了天?下局势能尽快稳定下来。而她悄无声?息远去?边境的行为对皇帝而言如同背叛,盛怒的野兽会不会挣脱她在它身上加诸的数道枷锁,甚至转过来反噬她,谁也无法保证。
或许明日之后,她和虞策之便是仇敌。
或许百日之后,她和虞策之两败俱伤。
但这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既然决定遵从野心?逆天?而行,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一月初九,阴云密布,早春的空气仍然寒凉冰冷,又逢阴天?,压抑异常,和冬日没有太大的分别?。
天?还未亮,舒白便已经起身,站在衣架前选取厚实的衣衫。
虞策之也醒了,强忍酸疼,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阴郁着眉眼?望着舒白的背影。
舒白昨日几乎称得上和衣而眠,选了件暖和的斗篷披在身上,坐在妆奁随手绾了个简单的发髻便算完事。
出门前,舒白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宫殿,忽地转身,大步向床榻边走。
虞策之见舒白去?而复返,狭长冷厉的眸子微微睁大,露出几分希冀。
舒白拥住帝王裸露的躯体,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老老实实去?上朝,我让戚辨进来给你更衣。”
虞策之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抿唇不语。
舒白掏出除夕那?日买的平安扣,塞入他的手里。
她难得送东西给虞策之,虞策之一向对平安扣爱若珍宝,一直随身带着,不过昨日两人玩得过火,属于帝王的衣衫玉带头冠散落一地,连这枚平安扣也摔在地上,险些碎裂。
或许也是因为平日珍而重之的物件掉在地上,他却无法第一时间查看,昨天?晚上他才?会缩在床褥间哭得厉害。
“收好了,别?又掉地上,碎了我可不会送陛下新的。”舒白说。
虞策之攥紧手心?里冰冷的石头,咬牙望着她,心?绪却多多少少得到了些许安抚。
舒白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寝宫,没有了舒白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冷寂。
虞策之维持着舒白离开时的姿势,望着手心?中的平安扣,昨日一番拉扯,平安扣上的穗子也跟着掉的七零八落,看上去?光秃秃的。
虞策之低垂着眼?眸,始终没有动作,直到殿门再次推开?,戚辨领着负责帝王梳洗的太监躬身进来。
戚辨小?心?翼翼道:“陛下,时辰快到了,再晚一些恐怕会耽误上朝。”
虞策之逐渐攥拢拳头,哑声?说:“宋祁呢。”
“宋祁大人刚才?似乎得了什么紧要消息,匆匆离宫了。”戚辨蹙眉。
“无妨,让竹辞代替也是一样?。”虞策之语气淡淡,“夫人要和江音一同去?静缘寺游玩,以防有贼人作乱,扰了夫人的兴致,加派一倍暗卫暗地跟着夫人。”
顿了下,虞策之一字一句道:“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今日日落之前,朕要见她平安回来。”
戚辨肃然一惊,“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还有江音那?女?人,看住了,别?让她跑了。”
“是。”戚辨应下后,立即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徒弟,小?徒弟顿时会意,低垂着头匆匆离开?紫辰殿去?寻竹辞。
舒白匆匆抵达荒宫,江音已经收拾好行囊,马车也停在了宫门口。
“你竟然真出来了,还以为虞策之不会放人呢。”江音看见舒白,扬了扬眉梢。
楼涯沉默地站在落后江音半步的地方,垂眸不自觉注视江音,仿佛一具只为江音而活的傀儡。
“计划都?是通的,如果我没有按时和你们汇合,怎么做你们不是也知道。”舒白耸肩。
江音嗤笑一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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