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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春花落败,宓朗回又拎起了那根一拳粗的棍子。
景煦无奈道:“真的是我的主意,您能不能别总是吓唬青疏?”
“你小子,什么态度!”
景煦点头敷衍:“您把棍子放下我态度就好了。”
“大皇子一直有意培养势力,这时候离京,你是怎么想的?”
景煦道:“景烈不足为惧,朝中也有我的人盯着。此行是去姑师找那笔金子,我私下和老头说过了。”
“那他呢?”宓朗回指着宓安,“青疏跟着做什么?”
景煦理所当然地说道:“青疏的医术毒术天下无双,有他在必然事半功倍。”
宓朗回只当他们是热情上头一刻也分不开,便也不再说什么,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临走时宓安还认真交待,少生气,多吃连翘,被宓朗回骂了才走。
清明一早,宓安与景煦给两位母亲的灵位上了香,一同踏上了去南疆的马车。
长安往南已经有些热,景煦着急赶路,恨不得明日就到南疆,宓安却被勾起了儿时的玩心,想要一路边走边玩。
“国师说了,不着急。”宓安觉得自己十分占理,“而且我现在已经不犯困了。”
景煦拿出了枨衔水给的铜钱,宓安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国师说‘若有大事’,这种小事你就要用掉?”
“这怎么是小事?”景煦随手一抛,两枚铜钱正面朝上落到了地上。
宓安低头看铜钱,问他:“你问的什么。”
景煦面色不悦,说道:“我问‘是否要听阿宓的’。”
宓安高兴了,安慰道:“国师连时空都能扭转,他说不急就肯定不急。”
不得不说,前世今生景煦都看不惯枨衔水也是情有可原。
常驻预川的江湖门派名为“南兴楼”,楼主宫辽是个年轻男子,南兴楼在预川风评不错,听说常常施粥送米,开仓济民。
还有一则传闻说老楼主宫南兴有十几个儿子,宫辽手刃了所有兄弟,登上了楼主之位。
乍一听这传闻,宓安觉得十分好笑,对景煦道:“区区江湖门派的头领,怎么听起来比你登基还难?”
景煦笑道:“传闻而已,宫南兴哪有这么多儿子。除了朝青,其他门派都只是盘踞一方,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宓安“哦”了一声:“所以你登基后只对朝青下手。”
景煦哭笑不得地拿糕点喂他:“怎么又翻旧账?”
二人在雅间里说说笑笑,忽然听到隔壁进了人,有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大人……我家那口子活生生的一条命,就这么算了吗?”
回答她的是个有些年迈的男人:“唉……南兴楼势力庞大,官府也得罪不起啊。这样,我自掏腰包,这是三百两银子,就当替你女儿作嫁妆了,你意下如何?”
女子哭道:“大人,究竟是得罪不起,还是官府早就与南兴楼狼狈为奸了!?”
“话可不能乱说。”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又传来“当啷”一声,似乎是银子放在桌上的声音,“人死不能复生,夫人可要为年幼的女儿着想。”
女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着那位“大人”离开了雅间,景煦打了个手势,暗卫立刻会意,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一人去了隔壁,将那女子请了过来。
景煦与宓安气质出众,衣裳料子也是肉眼可见的贵重,女子小心翼翼地行了礼,颤声道:“见过二位贵人。”
宓安倒了杯茶,推到了桌边,笑道:“别紧张,坐。”
女子局促地坐在两人对面,宓安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贱名乔泽兰。”
宓安摇摇头,说道:“泽兰入药,可有大用,怎会是贱名,乔姑娘不要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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