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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
一九九三年,夏,东北边陲肃慎市。
东北夏日,天空有种令人震撼的辽阔美,纯粹的海蓝色透亮至极,大团大团的云朵像是漂浮的雪山环绕在头顶,触手可及。
一团巨云被风吹动,连带笼罩家属楼的大块阴影也一点点飘去。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家属楼的宁静。
楼下乘凉的大爷摇着蒲扇,看着人飞快登上楼梯,惊讶得交头接耳,“国泰这是干哈呢?急吼吼的。”
“没看见那鸡毛掸子?冬家那小子要挨剋了!”
……
家属楼二楼。
冬烈睁开眼睛,没来得及接收记忆,就听到咚咚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逼来。
“冬烈,你个兔崽子把门打开,麻溜儿滚出来。”声如洪钟染怒,随着急重的敲门声传进屋里。
冬烈:!!!
他激灵一下清醒过来,飞快环视一圈屋内情况,屋内摆设简单到一眼见底,竟没有半分可周旋的余地。
最后,视线只停在那扇砰砰作响的抖动黄木门上。
听到钥匙开门声的声音,屋内穿着宽松运动服的少年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闪身藏至门后,卡住死角。
“咔嚓。”
门锁打开。
身形高大健硕的男子推门而入,一双目光炯炯若焰火,灼灼扫视屋内各处。
他手里倒握一根鸡毛掸子,毛少,杆粗。
门后,
那双偷偷观察的乌亮黑眸,看到这根鸡毛掸,眼睛都瞪大一圈,满脸都刻着“不妙”二字。
毛少到都斑秃了!!来者不善啊!
拎着鸡毛掸子的高大男子寻不着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似有所感,猛地转身回头一看。
只见少年蹑手蹑脚,正往门外开溜!
高大男子脸瞬间黑了,一个健步冲上去,揪住少年衣领:“还想跑?”又气不打一处来地追问,“给我老实进来,好好讲讲骚扰女队员是怎么回事。”
“没想跑,没想跑……”少年赶忙说,感觉被一股巨力往后拽,又赔笑,“我这不是关门嘛。别拽别拽。”
眼瞧就要被逮进屋,脱身不得,少年突然急中生智——他举手猫着腰往下一钻,逆着衣服拉扯的力道,嗖地一下脱掉衣服就跑!
舍了衣服的少年露出半身紧致结实的肌肉,泥鳅一样脱手滑走,活猴儿般在挂满衣服的家属楼走廊大步飞奔,脸上不免露出一抹欢快得意之色。
他神采飞扬地朝后挥手,扬声亮嗓:“一把年纪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筒子楼长廊连着的一户户人家,不少听见动静好奇探头张望,哈哈的笑声连成一片,“哈哈哈国泰啊,听见没,你家小兔崽子说让你别生气,气病了划不来。”
“慢点跑,慢点跑,别撞了我家灶台和鸡架!”凑过来听八卦的婶子急急追着他往回跑。
还有那隔窗看热闹的大爷,还故意促狭地问:“小冬这是闯啥祸了,咋个连衣服都没啦?”
冬烈笑容更灿烂,麻溜道:“还是大爷心好,关心我们小的没衣服穿,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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