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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帮你们的!”顾燕时断声,“我……我不是你们的人!教中之事与我何干?”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说不上是我们的人。”齐太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管了么?”
齐太嫔也站起来,一步步逼到她面前。
“我父母……”顾燕时惶然,脚下步步后退,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他们……你们想怎么样?我……我会告诉陛下的……”
“告诉陛下?”齐太嫔的秀眉拧起来,好似听到了一个惊天笑话,令她扬声笑出来,“哈哈——”这笑音转瞬止住,她脸色骤冷,“你父母俱是大正教教徒,如今前几日白霜山一事,更是他们一手谋划,你想告诉陛下什么?”
“你胡说!”顾燕时脱口而出,一贯温柔的声音里透出了几许尖锐,“不可能!他们、他们不会……”
“信不信随你。”齐太嫔轻哂,遂转身向外走去,“今日子时,会有人来接你。兰月那里有些事情,只能与你说。”
“兰月……”顾燕时懵住。
她不肯信齐太嫔所言,可提起兰月,她就不得不信了。
兰月,说到底是爹娘指给她的人呀。
她打了个寒噤,眼见齐太嫔已离殿门不远,她趔趄着上前了两步:“我……我不去!她要说什么我也不去!”
齐太嫔驻足:“你不去,你父母一辈子的心血就都白费了。”她侧首看过来,从前一贯温和的眼睛寒得像刀子,“陛下待你再好,也不及生身父母要紧吧?”
顾燕时呆立在那儿,想拽住她,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问个明白,脚却无力挪动,只得眼睁睁看着她走。
她就这样滞了好半晌,心中的慌乱一阵甚过一阵,让她彷徨无依。
就在今日早上,她还在跟苏曜说,“日久见人心”。
那时她那样坚信,她能自证清白。
可现下齐太嫔却告诉她,她的父母也牵涉其中。
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办,突然分不清孰是孰非。
在此之前,苏曜与她说的事情,她几乎尽信。她信大正教绝非良善之辈,他斩草除根乃是替天行道。
但现在,她忽而动摇了。她忍不住地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是他不曾告诉她的。
因为她觉得爹娘不是恶人。
她一时想去找苏曜问个明白,转念想到这关乎爹娘性命,又不敢贸然行事。
怎么办呢?
她前思后想,眉心越皱越紧。
原来世上最让人为难的事,并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而是前后两方都是自己在意的人。
且先去见见兰月好了。
她想于她而言,当务之急是先弄清孰是孰非。她要见见兰月,听一听她会说什么。
只是,子时……
万一苏曜来找她怎么办?
顾燕时思索半晌,唤来宫人:“告诉陛下,这几日出的事情太多,我想自己静一静,让他今晚莫要过来。他便是来,我也不会开门的。”
“……诺。”进来听命的宫女应得犹豫,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神情淡漠,终是未敢多说什么。
月黑风高,夜半无人。
黑影裹挟疾风直入宫闱,悄无声息地落在明玉殿后,很快越窗而入,翻进寝殿里。
顾燕时提着心神不敢入睡,闻得声响,惊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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