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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柳迟砚没回家,直接去了国子监。
窦延给柳迟砚带了个消息,说是今日城南有富户家中有喜,放出消息说只要给他们题一个“儿孙满堂”,就能拿到十两银子作为喜钱,若是拔得头筹更是能拿走一锭金元宝。
柳迟砚没想到京城还有这样有钱人,顿时来了兴致。他说道:“那我们等下学后一起去试试,左右就在城南,近得很。”
窦延点头。
两人又取出昨天写策论交换着看。等其他人来了,也加入到他们之中,柳迟砚座位周围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
中午窦延在国子监中巡查,却听有人在葡萄架下窃窃私语,细听讨论竟是柳迟砚与幽王关系。
一个说那日幽王就是因为柳迟砚烧书,一个说昨日见到幽王府人过来给柳迟砚抄题。
窦延目光顿了顿。他上前斥喝道:“该是午歇时候,你们在这里议论什么?”
那两个生员见是窦延,立刻住了嘴,灰溜溜地走了。只不过走出一段路后,他们又忍不住交头接耳地嘀咕:“这窦长行看着清正刚直,怎地和那柳元和凑在一起?”
窦延耳聪目明,把他们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想到那日路遇幽王事,面色沉了沉。
他倒不是觉得柳迟砚是那种以色侍人人,可依着幽王那样脾气,真要看上了柳迟砚又哪容得了柳迟砚拒绝?
窦延父亲就是被权贵欺压而死,心中对权贵始终带着几分警惕和怨愤,只是平日里鲜少表露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无力反抗绝望。
窦延敛去眼底忧色,继续去别处巡查,又揪出了两三拨大中午跑外头说闲话学生。
再见着柳迟砚时,窦延什么都没说。到傍晚,两人相携出了国子监,甚至还捎带上两个得知他们要去赚钱后兴致勃勃要一起去同窗。
四人监生服还是挺显眼,抵达富户家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主人家更是欢喜不已,笑着把柳迟砚四人往里迎,笑呵呵地说要让儿女沾沾他们文气,以后也好好读书!
既然是冲着赚钱来,柳迟砚也不矫情,落落大方地向主人家问了好,跟着主人家前往题字之处。
京城落魄读书人不少,早有不少人闻讯而来,主人家早把他比较满意字挂了起来,好叫宾客们都能好好欣赏。
窦延他们并不含糊,提笔就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儿孙满堂”四个大字。
主人家看了,连夸几声好,叫人去给窦延他们取十两银子来,还热情地邀他们坐下吃了喜酒再走。
窦延道:“我们等元和写完再说。”
主人家这才注意到一行人之中长得最出挑、年纪也最小柳迟砚还没动手。
注意到周围年轻姑娘都在盯着柳迟砚看,连自家女儿都不例外,主人家不由在心里感慨:长得这般俊,可真是个祸害啊!
柳迟砚可不知道主人家在心里感慨他会是个祸害。
他属于既然做了就想把事情做到最好人,这会儿还在揣摩被挂起来那几幅字。
等他把主人家喜好了解得差不多了,才发现窦延他们都已经写完。
柳迟砚朝他们抱歉地笑了笑,当即也不再耽搁,拿起笔在窦延他们注视下写了起来。
柳迟砚已经在心里想好要怎么写,落笔毫不停滞,一气呵成地把“儿孙满堂”四个字给写了出来。他字不仅写得饱满漂亮,还巧妙地添了几个孩童嬉戏其间。
别人都只是字,他竟还带画!
窦延起初看到柳迟砚写出来字,只觉比他平时差了一些,用墨太浓,字体偏圆,没了那种秀逸风流感觉。可几个小童添上去后,整幅字便像是活过来了似,显得喜气十足,仿佛能听见小孩儿欢笑声。
这样内容,似乎就该用这样字来写!
主人家看见柳迟砚这字,整个人都激动了。他热情地说道:“公子这字写得可太合我心意了!来来来,几位公子请到上席来做,务必要给老汉我赏个脸,吃了我这顿喜宴再走!”
柳迟砚笑道:“东家喜欢就好。”
有还没下笔读书人在旁边说道:“东家不是要把金元宝给这位公子吧,我们还没写呢!画画我们也会啊!”
主人家道:“我从早看到晚,一眼就让我喜欢上就是这幅了,金元宝自然要给这位公子!”他豪气干云地道,“诸位且放心写吧,倘若你们还能写出叫我喜欢,我一准还给金元宝!”
柳迟砚首战告捷,心情很不错。他与窦延他们留下吃了顿喜宴,才揣着主人家奉上金元宝离开。
四人一路往回走,见天色已晚,华灯满路,都有些感慨:“秋闱近了,许久没出来走动过了,都不记得上回出来玩是什么时候事了。”
另一人撺掇柳迟砚:“是啊,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我们别这么快回去。元和你拔得头筹,要不你请我们去听个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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