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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应了一声后,便再无声响。
过了一会儿,翠鸣进了屋,花竹见她,难免想到昨夜之事,面颊红了红,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朝她行了礼。
翠鸣也规规矩矩还了个礼,问道:“官人,黄鱼鲞可行?”
“不行。”花竹拒绝得干脆,黄鱼鲞是将大黄鱼盐渍暴晒后的鱼干,若能用它代替,自己刚才的口等于白开。但他领了翠鸣刚刚并未提昨夜之事的人情,决定退让一步,说道:“小黄鱼也可以,但我要新鲜的,数量不求多,一条即可。”
翠鸣嗔了一句,还是扭身帮他张罗去了。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花竹肚子已经叫了三番,黄鱼汤终于被翠鸣端进了屋。
她坐在桌前,手上帮花竹布菜,嘴上劝道:“官人,我知你得宠,但我在这楼里已五年,看惯了分分合合,说句越矩的话,”她给花竹添了杯茶,稍做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说道:“所谓否极泰来,福祸相生。”
“这黄鱼是哪来的?”花竹并不动筷,似乎翠鸣的话也没听进去,完全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说道:“若是不新鲜,我可不吃。”
黄鱼是咸水鱼,他开口要了,便真的摆在了自己面前,看来这临安城内有海水的地方,不止一处。
翠鸣见他不听劝,也不多说,只是答道:“找遍了周围,最后还是掌柜亲自差人出城,将早市的鱼贩拦住,这才得了这条鱼。”
“早市的鱼贩,每日都有黄鱼卖吗?”
翠鸣当他明天还想吃,说道:“官人您命好,早市的咸鱼贩子逢一、逢六进城,每旬只有两日能吃到新鲜的。今日掌柜买了两条,另一条养在后厨,等你想吃了再杀。”
一口鱼肉滑进肚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
方衡被害那天是初九,没有咸鱼贩子进城,如此一来,侯家的嫌疑变得更大了。
若是方衡死在城内养着咸水鱼的各个鱼行或酒楼内呢?
可能性不大。
如果在鱼行和酒楼杀人,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思来想去,还是侯家最可疑。
花竹琢磨着案情,小黄鱼吃下去大半条。
然后他让翠鸣撤了席,独自在房里静坐到午后。
侯海一直没有出现,估摸着是去找大夫看病了。
不过花竹被侯海包了的事情,楼姐儿们早就往外递了消息。
本来艳事就传得快,再加上花竹这几日常常与侯海在蜂巢相见,更加坐实了传言,甚至有人来跟侯海打听花竹是什么价。
下午的时候,侯海的痢疾暂时止住,见有人来问,也不避讳,笑骂道:“等我玩儿够了再说。”
那些人都知趣,开几句花竹的玩笑,淫笑着走开了。
侯海身边的男男女女不少,但他都愿意将这份关系保留在床肆之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少宣扬。
但花竹不一样。
侯海这么大肆宣传他,自然有他的用意。
下午侯海带着花竹出了门,两人十分招摇地在临安城里面逛。一来,侯海挺担心花竹反悔的,花竹毕竟是好人家出身,虽然之前风言风语传了很久,但终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如今侯海愿意坐实了那些传言,断了花竹的退路。更重要的,他想“偶遇”方池。如今花竹在侧,侯海一扫之前的阴霾,出门都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当然,如果他不用半个时辰就去一次茅厕,就显得更加威风了。
两人逛了一下午,运气却着实不好。别说方池了,姓方的人都没见着一个。
侯海并不气馁,照旧高高兴兴地带花竹回了蜂巢。
花竹刚进屋,就见翠鸣在布桌,问道:“今晚有客人?”
翠鸣一整天都在花竹房里伺候,那样子,仿佛她不是个歌姬,而是专职伺候花竹的女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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