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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诸宗室、大臣和内外命妇须日日前往,早中晚行祭礼,为大行皇帝守孝。
殿内,内命妇这边,先帝妃嫔已经跪了一地,岐王生母丽妃赫然在列,面上是千篇一律的悲痛神色。
王氏独自上前,跪倒于内命妇首位,东宫余下诸人则轻声行到先帝妃嫔之后,各自跪下。
辰时正,皇帝同太后到了建章宫,大殓诸礼正式开始。
众人在礼部礼官的指引下,一次又一次麻木地跪拜哭灵。
姜蕙额头沁出细汗,小腹隐有坠痛,勉强忍耐到大礼毕,她心知再跪下去恐怕有早产之忧,顾不上让她感觉不好的丽妃,干脆利落眼睛一闭,倒在地上装晕。
身边传来几声惊呼,有人将她扶靠在膝上,随着几声“陛下”“传太医”的声音,鼻尖嗅到熟悉的气味,姜蕙身子凌空,已是被皇帝抱在怀中。
胡承徽望着皇帝抱着姜蕙匆匆离去的背影,忽得瞥见侧前方丽妃嘴角的古怪笑容,忙又低下头去。
内室香烛味道愈发浓郁,胡承徽用手帕捂着眼睛随众人继续嚎哭,似乎想到什么,她嘴角下撇,素白手帕下一双杏眼却流露出微末的笑意。
建章宫偏殿暖阁。
姜蕙侧躺在软榻,她的手腕被轻轻放到榻边,有太医开始把脉。
少顷,唇边有药汁送进来。
姜蕙适时睁眼,清丽的面容上睫毛轻颤,眼前的虚影逐渐清晰。
“蕙儿?”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姜蕙小字纨兰,不过因幼时称呼,萧晟还是习惯唤她的名字。
“陛下?”姜蕙语调微弱,仿佛尚未回神。
“感觉怎么样?”萧晟坐在榻边,轻轻按住姜蕙欲要起身行礼的身子,询问道,“可还不舒服?”
姜蕙摇头,苍白的面色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轻声劝道:“妾没事了,陛下回去吧。”
皇帝诸事繁多,当然不可能都耽搁在姜蕙这里,他捋了捋姜蕙的鬓发,起身道:“朕叫承平姑母过来看顾,蕙儿这几日且安心养胎,不必再来建章宫了。”
目送皇帝出了偏殿暖阁,端着药碗的晚菘泪眼婆娑,上前急切道:“主子,您怎么样?这是刘太医方才开的药,您快喝完。”
姜蕙莞尔,接过药碗一口饮尽,安慰晚菘道:“我没事。”她说的是实话,虽然腹中确实不太舒服,索性“晕”得及时,没有更糟,还得了几日休息时日。
承平长公主便是这时踏入偏殿内室的,她一进来,便上下细细扫了姜蕙一圈,最后坐到榻边,轻舒一口气:“方才你可吓死阿娘了。”
已是瞧出自家女儿的把戏。
姜蕙面色一红,亲昵地靠在母亲怀里,低声问道:“阿娘,岐王那边?”
“陛下登基早成定局,那个蠢货……”承平长公主止住话头,凤眼一肃,“你就当不知道这事,至于丽妃,她在这宫中也待不了多久了,平日里离她远些便是。”
姜蕙乖乖点头,母女俩静静待了半晌,不好在建章宫多待,姜蕙便要回宜春殿。
“知道分寸就好,多事之秋,没得惹些口舌。”承平长公主拉着姜蕙的手,虽有些不舍,还是这样说道,“歇息两日,还是要来建章宫行祭礼。”
“女儿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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