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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英明,这个朝代的男人,不论过错大小,果然都喜欢怪罪到女人头上。」
“若今日之事非要见血才可罢休,余下八十人本无过错,不如就让她……”
耳边再次响起周天子若无其事的声音,人群之后,姒云的心重重一沉。
为保住余下那八十名美人,周王要她一人以死谢罪?
从商务谈判的角度,她完全能理解周王的策略和决定,可眼下被牺牲之人是她自己……
死生一线,姒云实在无心理会系统忽如其来的感慨,冷然道:“系统,能不能帮我个忙?”
「不得干预其他人与事。」
“不会干预,只是想让你帮忙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铜镜?”
「铜镜?」思绪停顿一瞬,冷冰冰的机械音很快响彻脑海,「东南方百步之外有玄色车辇,辇中有铜鉴高三尺,应是周天子御用之物。」
彼时坛上两人仍在争论不休,左右宫婢皆敛眉垂首,不敢四下张望。
姒云顺着系统的指示抬眸望去,东南方向靠近沣水边,果然有驾车辇!
脑中计划成形,姒云不再犹豫,蹑手蹑脚退至人群外,趁无人注意,拔腿朝车辇方向飞奔而去。
「龙纹浮雕铜鉴,高三尺,厚三寸,重二钧,周王御用之物。你偷铜镜做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铜镜实在厚重,去往沣水的一路,姒云连拖带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大周祭祀不同于寻常场合,朝臣与宫人都不敢擅动。
趁坛上两人仍无定论,姒云奋力抱着铜镜,迈入冰冷刺骨的沣水中。
她的想法说来容易。
古人最是迷信,若是在祭典结束之时,祭坛附近出现祥瑞之兆,朝臣百官必会忙着恭贺,进而忘却方才的小小不快。
正巧头顶上方阴云四散,春日高过山头,身后的沣水光滑如镜,滟滟随波千万里。
天时地利齐备,姒云忽而生出心思,那个华国老幼皆知,利用镜子和光滑的水面照出彩虹的实验,能否在这里重现?
只要有铜镜,她或许就能手动制造出“祥瑞”!
回到当下,春水漫过足屡,升至腰间,姒云似全然不闻春水冷寒,抵达河中央,举目看清白墙所在,铜镜没入水中,小心翼翼调整光线。
“那是?!”
祭坛正下方,一声低喝惊醒众人,耳聪目明的虎贲军中人
“回夫人的话,今岁壬戌年,新王登基已两载有余。”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据房中侍婢回禀,因为破虹有功,她被破格晋封为褒夫人,赐居褒宫。
礼官的措辞略有不同,在姒云听来,大概等同于她一不小心帮了集团董事长一个大忙,而后被破格提升为董事长的随身秘书之一。
董事长秘书的办公室自然与先前的群居宿舍不同。
姒云接过侍婢递来的茶,抬眼打量房中上下。
一席珠帘间隔里外,外头是开阔且齐整的明堂,堂下若有夕光斜照。
珠帘里间另有一榻一案,长案紧邻西窗,右边是只长颈暗纹白底瓷瓶,一枝木兰沐浴在斜照而入的夕阳里,将开未开,恣意舒展。左边是只三足金兽香炉,袅袅青烟如仙人写意,落窗成画。
看那鎏金香炉制工之精细,凤纹长案雕刻之栩栩如生,西周宫廷之奢靡,果真如书中所述。
再看躬身在前的侍婢,十五六岁年纪,柳眉杏眼,挽发如云,一袭白袍长过膝盖,神色很是清冷。
对穿越套路虽不太熟悉,多多少少总听说过一些,姒云盯住那侍婢,冷静道:“你唤何名?可有什么小字?”
侍婢眼里若有迟疑,很快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姓姒名洛,是自小跟在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自小?”姒云眨眨眼,“若我说,落入沣水之时,我的脑袋被石头磕了一下,前程皆已忘怀,你可相信?”
姒洛陡然抬眸,眼里藏着几分试探,犹豫道:“什么都不记得?”
姒云摇摇头,无奈道:“你既是我的贴身婢女,可否直言相告,我姓甚名谁?为何在此?”
姒落黛眉微蹙,凝眸打量许久,倏地后退一步,恭敬道:“夫人姓姒名云,是褒国国君,大夫姒珦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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