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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川带笑意颔首。
她的驸马,哪怕如此点个头也是好看。
姜晏乔拿起桌上真正用来喝酒的酒盏:“今日忙碌那么久,都没好好吃饭。你快吃点垫垫。”
她用酒润了润嘴里苦涩,眼眸里落的全是谢南川。
谢南川则顺从拿起筷子,雅致用餐。
云嬷嬷和知潼在一旁一直笑。她们清楚知道公主府里最后这点行程,已被永乐公主舍去。一切从简。
知潼给了云嬷嬷一个眼神,随后和云嬷嬷一道无声退让到一旁,将此地一切留给公主和驸马两人。
酒过三巡,公主和驸马再拜一回,就可入洞房。
姜晏乔带着一点羞。她想起母后让云嬷嬷教自己的那些事。心不在焉吃了些东西,喝了不少酒。一杯接一杯,她发现身子有些发烫。
肺腑愈加发烫,她拿起酒再喝了一口,想用醇厚微凉的酒盖住她的热意。
“哐嘡——”
酒盏摔落到桌上。姜晏乔手悬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她刚滚烫的肺腑骤然抽痛,痛得她眼前当场发黑。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痛,茫然麻木望向前方的谢南川。
谢南川脸上满是愕然,高声喊着:“殿下——”
一声之后,姜晏乔再看不清面前的人。她肺腑处好疼,疼到整个人无法呼吸。不知怎,她就倒地蜷缩成一团。她没了除去痛之外任何感触。
很快,她一口一口吐着腥臭的血。发不出哀嚎,叫不出声响。她颤栗到眩晕,耳边满是轰鸣嘈杂。
过了几辈子一般漫长的痛苦,她终于听到天外无数的惊慌,夹杂着恐惧无措和哭腔:“殿下——”
眼前的漆黑被暖阳挤走,姜晏乔对上了镜中自己。她无声恸哭,泪水肆无忌惮将化好的妆容毁去。身边,知潼用手帕上前点擦着她的脸,几乎跟着她落泪:“殿下,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御医已经在来的路上。殿下!您听听我说话!”
姜晏乔说不出话来,死死用劲抓住知潼的手。
“不嫁了!殿下,您要是不想要嫁,我们不嫁了!”知潼红着眼眶,“您……”
姜晏乔僵硬转头,发现身边跪了一地的人。他们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瑟瑟发抖恍若等她审判。
屋子是她宫里的宫殿。
她还一身礼服,没出宫。
姜晏乔拿过手帕,哆嗦擦去她脸上的泪,将妆容毁得更彻底。是她今日重来了?还是她预见了即将要发生的事?
她是中毒了?所有吃食有人提早用过,不可能是意外相冲。所以有人要毒死她?
为什么?谁要在她新婚的日子毒死她?
她不懂,不明白。
姜晏乔哑着声音:“给我洗脸,重新梳妆。不要惊动父皇和母后。御医到后,让他直接进来。”
眼泪还是止不住落。
姜晏乔莫名生气,生自己的气。她没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偏又止不住。这么一想,她泪掉得更厉害。
小半个时辰后,姜晏乔不哭了,眼却肿成两坨,显眼得很。
紧急赶来的御医进门诊脉,语气卑微又诚恳:“殿下,您身子没什么事。这双眼很有事,像您被胁迫成婚似的。路上用冰敷一下吧。”
姜晏乔怒瞪人,接过知潼递过来裹了冰的手帕:“我才没被胁迫!”
御医看着姜晏乔长大,每月会给姜晏乔把平安脉。他很肯定:“对,您就是爱哭。这次没哭晕也很厉害了。”
姜晏乔:“你是在阴阳怪气我!”
御医还是卑微又诚恳:“臣哪敢,臣是个平平无奇,今日休假,择日才搬进公主府的御医而已。”
姜晏乔想到自己马上要中毒,御医竟然还休假,恼怒:“你没假了!你今日就搬!”
她今天没御医检查,一口东西都不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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