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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川见公主叫将军过来,又温和贴心问道:“殿下有什么事?”
重复的日子,重复的体贴,重复的杀心,重复的可笑。
姜晏乔觉得脑袋上颇重。她想卸了凤冠,又知道会被人告诉父皇和母后。
姜晏乔托着脸,让自己舒服些。她拖长调子,重复谢南川的话:“殿下是有什么事?”
她自问自答:“当然是要紧的事。”
说着,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谢南川愣怔,弄不明白也不懂公主的意思。
姜晏乔察觉到谢南川一无所知的茫然,好像窥见最初的自己,笑得声音能传三里地。
谢南川跟着失笑:“殿下真高兴啊。”
姜晏乔笑倏忽收起。
她应着:“是啊。不然怎么成婚。”
她容易哭。哭哭啼啼是一个累人的活。她也想换个方式,比如大闹一场,可这会引来谭公公。
谭公公一来,她还得多避个人。没有谭公公在父皇面前,也不知道会不会让父皇更危险。
宫中现下一点都不安全,她完全分不出谁是谁的人,也不知道闹事的会是谁,更不知道母后父皇当时是否心中有所察觉危机,又是否在宫变中占了上风。
这点要怪将军了。他光顾着杀人,半点不想将她拖进麻烦里。
他轻视她,什么都不告诉她,又无言护她周全。
结果她的死并不重要,反正死了又会活。与其这样反反复复,还不如弄清楚到底发生了点什么事。
当然,季将军未必知道那么多。他要是真知道,或许并不会来给她送嫁,也不会晚上和她一同前往皇宫。
年轻将军在朝中不知道有多高的权力。他年轻又多年在边塞打仗,瞧着沉默不讨喜,不像那些出口成章会讨好父皇的文臣。
季将军骑着黑马前来。
姜晏乔还是一只手撑着,另外一只手招着将军靠近一些。
这姿势像是在招呼什么小猫小狗。
她脸上像是淡漠的,又像是带着笑。由于盛装在身,容貌太过,细处的神情反而让人看不分明。
她自个不自知,只是见季将军带着影骊往她这里靠了靠,但还是隔着一段君臣有别、男女有别的距离。
姜晏乔知将军刻意拉开着距离,以权压人:“将军要是不靠近一点,这宫我就不出了。”
季将军近了些,微不足道的一些。马蹄往前恨不得只是原地踏步。他冷冷的,一副听从了命令,但也就最多听那么点的样。
姜晏乔笑出声。
如果说谢南川是弄臣,那季将军这样算什么?同样的好笑,不过她看他,没半点看刻意演出的丑角那般滑稽。
“季将军,是要事。”姜晏乔再次开口。
如此一来,季将军终于肯施舍一点面子,靠近到轿子边,顶替了驸马该有的位置。
姜晏乔探出一点头:“我能为了将军舍命,将军就这么对我?”
周围人没重来的机会,一次次被猛然震撼到,纷纷内心揣测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季将军的脸色沉下,像被玷污了清白的姑娘。
姜晏乔对着黑脸将军笑盈盈用气音问:“这样将军可听得见?”
季靖云听得见,但不算格外清楚,不得不低下头颅,将耳朵靠近一点。他实在怕面前年幼的公主不着调再说出点什么来。
时间短,又还在外头,姜晏乔只简短说:“不去谢家,直接到公主府。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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