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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在小花厅内坐到午后,没等归来的王妃,只等到门房传来的消息,说王妃此次归府,特地请了白鹿观的白华真人出山。
真人不喜俗世浮华喧嚣,不愿住在王府内,王妃便将朝阳岭的别院腾了出来,为表尽心还特地将人送了过去。这么一绕,今日便赶不及回来了。
白等了大半日的林白无话可说,指尖敲击着黄花梨木椅扶手,想起今日在落英园所见,嘴角翘了翘。
倒也不算白走一遭。
算了,收拾收拾,回家温书睡觉。
正月十九,夜雪来得寂静无声。
推开窗,千树万树梨花开,气温又骤降了不少。
林白的状态又回满了,一张小脸养得红润水滑,不想再请假窝在房中,积极早起去进学刷生存点。
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打眼一瞧,发现跟前伺候的人少了一个,眸光略停顿了下。
云兰适时上前禀告道:“铃兰昨夜病了,我怕她将病气过给郡主,没让她上跟前伺候。”
“病了?”林白抱着手暖,裹着狐裘踏出房门,在料峭春寒中呼出一口白雾,“怎么病的?”
云兰弓着腰低着头,面色被清晨熹微寒光映照得晦暗不明:“想是夜里风寒,着凉了吧。”
林白歪了下头,仿佛随口般道:“怕是给吓的吧。”
云兰在后头跟着跟着,悚然一惊,像是给人兜头泼了一捧凉水,整个人瞬间清醒的同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没出声,免得自己乱了阵脚。
心里慌乱地思量起来:郡主蛮横霸道却并不精明,她不应该发觉了才是,即便昨日半月池边听到人抱团欺负池初宴,也不会联想到她们头上来吧?
她们当时被勒令站得远,只依稀听到了那头传来扑腾的水声和人痛呼叫骂的声音,似乎是黎公子一行与池公子撕破了脸,具体怎么谈的,她一无所知。
壮着胆子:“奴惶恐,郡主何出此言?”
林白早就打定主意在任务二做完之后便过河拆桥,且毫无愧疚之心。
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给自己上难度的,己方阵营的NPC,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能听话。
心向着王妃,还能自己想辙来对付她的下属,她哪敢用。
私下里造谣她和池初宴也就罢了,气运之子在历劫,而原身确实行为不端,思想不纯,骂就骂了。
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雪儿头上,把一个六岁的奶娃娃卷进来,利用她到自己面前说请,白惹得她担惊受怕。
“你不知?那不妨事。”林白脚步始终轻快,稍稍抬首,望见了前头点着灯的小花厅,漫不经心道,“待会儿等见了母妃,再叫上雪儿将一切说开了,便什么都知道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云兰膝盖一软,跪地求饶:“郡主,郡主饶命,奴知错了!”
随行九名女使,六人一脸茫然,三人脸色煞白跟着跪了。
远方,池初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偏头过来。
林白隔着簌簌细雪瞧见了他,稍静了静。
池初宴一怔。
不知是否是他看错了,向来盛气凌人,蔑视一切的郡主,方才在触及他的目光时,竟顿了一下,而后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恍然再想细辨时,郡主却已然果断转过身去了。
林白熟练地一翻白眼,做出刻薄不饶人的模样:“都起了吧,别做出这副惶恐的模样,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的时候,不都拿我当个病弱的傻子么?如今晓得怕了?”
她弯腰捡起被云兰放在地上的书箧,省得昨夜做的功课被地上的雪水浸湿,哼哼着道:“念在你们这几日照看有功的份上,相关者自己请辞去城外庄子上做事,我便既往不咎。若心怀侥幸偷偷留下,被我抓出来,那边不是一顿藤条板子能了了的事儿了。你该知道,母妃平日里是怎么处置不听话的小女使的吧?”
云兰伏在雪地里的手不住颤抖,向来沉稳的管事女使慌得连句完整的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奴、奴……”
林白转身离开,漠然:“活命的机会就这么一次,要走还是求死,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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