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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在紧张复习中悄然接近。
虽说升高三后考试无异于家常便饭,每次直面分数和排名时,苗荼毫无例外还是会紧张。
想起暑假里勤恳复习每一天、开学考雷打不动的年级19名,苗荼清晰意识到,过去她所谓的“排名靠前”,并不是她多聪明优秀,而要部分归功于那些态度吊儿郎当、成绩依旧中上的同学。
当这些人终于醒悟、开始奋发图强,她只能付出十倍的努力和时间,来弥补先天资质的差别、后天身体的缺陷,得以艰难维持来之不易的“年级前二十”。
课间休息十分钟,五点早起的苗荼揉着酸胀眼角,在眯一会和继续学中纠结半秒,认命从桌肚里拿出错题集。
能多看一道是一道——
前桌王苏琪突然转身,苗荼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女生大咧咧笑道:“再学要傻了,走,去走廊透透气。”
说完不由苗荼拒绝,拉着她就离开教室。
南方学校大多是敞开式露天走廊,透光透气更美观,四中因为前年有学生跳楼自杀,校方就用铁栏杆将走廊改为半封闭。
走廊人来人往,王苏琪背靠扶手,嫌弃道:“改得难看死了,弄得像牢房似的。”
苗荼认同点头,新鲜空气让大脑清醒不少,目光透过后门玻璃,不由自主看向教室角落、日常被人围在中心的徐砚白。
自从上午第一节数学课,徐砚白被班主任老黄叫上去讲压轴题,课间凑来问题的人又多了一倍。
此时男生沐浴在暖阳眷顾中,笑起时自带柔光增效,脸上不再有昨天的疲倦。
苗荼放心地长舒口气,扭头撞上王苏琪打量目光,以为偷看被抓包,耳尖一红。
“徐砚白转学后,每天不知道多少别班女生过来,”王苏琪没发现异常,朝门口徘徊的几名女生努努嘴,“人帅成绩好还会拉小提琴,家里有钱、到哪里都受人追捧。”
“听说他妈妈就是有名的小提琴家,遗传的真好,”王苏琪掰着手细数,“咱们累死累活地高考,都不一定能出人头地,人家直接出国换赛道了——简直是天生的人生赢家。”
看着前桌表情里浓浓的羡慕,苗荼却想起那双修长双手上厚厚的茧,以及不想吵醒老人、天不亮就出门练琴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打字:【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直接问他吗?】
自徐砚白转学过来,各种消息满天飞:先是传他斩获各种国内外大小小提琴比赛,又说他是第一位荣获XX艺术学院全额奖学金的亚洲人;甚至有传闻,说徐砚白是被官方认证的“全球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小提琴”之一。
苗荼一直很好奇,这些小道消息是怎么被证实的,又是怎么越说越离谱、越传越像真的。
“你说关于徐砚白的事?”王苏琪凑过来看字,耸耸肩道:
“大家都这么说啊。”
苗荼听的似懂非懂,又被王苏琪拉着聊了一大通,想提醒她回去上课,却发现教室已经没剩几个人。
“都说你学傻了,下节是一月一节的体育课,”王苏琪笑嘻嘻道,“我要去小卖部买薯片,要不要一起?”
苗荼想想还是拒绝。
一来不想浪费钱,二来她想再做套化学卷。
两人在走廊分别,苗荼独自回到教室,意外在课桌上看到熟悉的搪瓷杯,和一只圆滚滚的橘子。
以及压在杯子下的一张纸条。
老旧的搪瓷杯被清洗干净,散发着清淡的薰衣草香。
苗荼望向后排空荡课桌,平静地收好水杯,低头在座位上剥橘子。
纸条没有署名,画了只可爱版的幽灵飘在空中,短短的小手里握着一只橘子,表情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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