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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阳反问:“你觉得呢?我会在意吗?”
“自然是不在意。”蒋未白笑道,这人当初身为正道,却愿意与自己订立契约,之后除了不让自己为恶,也没有冷眼相待,本身便比那些所谓君子更为通透豁达,“你说了,我什么模样你都喜欢,对吧,相公?”
“蒋未白……”
“是夫君,相公。”
“适可而止。”
蒋未白只是笑。
“秦楼他们呢?”苏衡阳转而问道。
“关起来,饿了几顿,没死。”蒋未白道,“我可不是刻意刁难,没让他们体味这里的酷刑,已是我的仁慈。这里毕竟是枉死城,难不成我还要为他们特意找寻修士的食物?”
苏衡阳想了想:“身为修士,应当也不会那么容易饿死。”
“那是必然,”蒋未白看着苏衡阳:“你想去见他们?”
苏衡阳道:“有些事,说清为好。”
也是两人便去了枉死城的地牢。与人间一样,枉死城的地牢也显得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那是血与肉、灵与孽经久堆积而成的味道。哪怕墙壁上燃烧着成排的鬼火,整个地牢还是十分昏暗。
秦楼几人被关在地牢尽头,由寒食主动请命看管。也因此,苏衡阳在特制的铁栏外,看到的便是更为狼狈的一行人。衣衫褴褛,脸上道道血痕——新鲜的。尤其是那名清瘦男子,在看到蒋未白之时,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秦楼呆坐在地牢一角,似是被什么刺激狠了。剩下两人将秦楼护在身后,眼神也不太好看。
此情此景,被蒋未白揣在衣领内的苏衡阳,不由得看向自家伴侣,静默。
这显然与说好的不太一样。
蒋未白咳嗽一声,转向寒食:“我只是让你看着他们,没让你动刑吧。”
寒食道:“枉死城戾气遍布,尤其是这里,被戾气所伤,只怪他们才疏学浅。”
“你!”女子冷声道,“明明是你以戾气伤人。”
“我只是没拦着戾气进来。”寒食道,“若不是你们自己无能,怎会受伤?”
若不是被封了修为,谁会介意这些戾气。而且,明明是这鬼倒水一般往牢内灌入戾气。几人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自寒食的衣领处,忽然爬出了一个拇指大的小人来,朝着苏衡阳努力挥手:“夫人夫人,你没事啦?”
是清明,依旧活泼的语气,但一张小脸,一半却缠满了纱布。在那纱布的缝隙处,黑色的烟雾时隐时现,仿佛纱布下没有实体,仅是一团烟气。
“你受伤了?”苏衡阳问道。
他出声的瞬间,牢内众人都是一愣:“苏衡阳?”
“衡阳?”秦楼则像是重被上了发条的人偶,由死寂变得鲜活,一眨眼便扑在了栏杆上。他上下好一番寻找,才在蒋未白领口那看到了那颗光球:“衡阳?你没事吧?”
苏衡阳略一示意,便被蒋未白托在了掌心:“你觉得我这番模样,是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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