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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辞脸色一变。
顾己的车子猛地刹车:“你说哪个医院?”
赵子林重复:“第三医院。”
宋晏辞看着他:“可我们收到的消息,他现在人在中天医院。”
赵子林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继续说着:“手术做了12个小时,医生告诉我他们尽力了,我……我当时冲昏了头,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宋晏辞眼底浮着思索:“你有没有确认过他的尸体?”
“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确定了!他们告诉我他死了!”
赵子林又哭又笑,他不想去想这件事里的波波折折,他只知道,郎志强没有死,他没有死,这就够了,这是老天爷在开眼,只要他活着,他只要活着,什么都好。
“我要杀了那些害他的人!我要杀了他们!”
他咬牙切齿:“像他们那样的垃圾,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这些年来,他保护的就是这样的垃圾!值得吗,他值得吗!一点都不值!”
顾己和宋晏辞没再说话。
宋晏辞抬头,已经看到了中天医院的标志牌。
那块标志牌越来越近的时候,顾己说:“宋晏辞,解开他的手铐吧。”
宋晏辞嗯了一声,解开了赵子林的手铐。
车子开进医院,顾己看到警方的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停车下去,把钥匙扔给其中一位警员:“去停车。”
宋晏辞带着赵子林下来,有警员告诉他们:“闫局在ICU病房,五楼。”
顾己他们跑了上去。
聂忠华和林一月他们已经赶到了。
聂忠华走过来,看了赵子林一眼:“闫局进去一个小时了。”
隔着玻璃,顾己看到闫利民穿着防护服,他俯身,耳朵贴在郎志强的嘴边,似乎在听他说话。
赵子林扑过去,跪在了玻璃外面。
闫局往过来看了一眼,他又转过去,应该在跟郎志强说话。
过了几分钟,经过医生的提醒,闫局走了出来。
赵子林几乎都来不及站起来,他跪着过去,抓着闫利民的衣服问:“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啊?”
闫利民的脸色出乎顾己和宋晏辞预料的严肃。
他深呼了一口气,抹了把脸,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难以控制眼泪蓄满眼眶。
此刻跪在地上,抓着他衣服的明明是个杀人凶手,但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颤抖着说:“都回去收拾收拾,穿上你们的警服,至于你……”
他低头看向赵子林:“别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把自己收拾干净来见他。”
赵子林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有茫然,有痛苦,有失望,他问:“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闫利民难以克制,他转过身擦掉眼泪,沉默了几秒才转过来:“这小子撑到现在,已经很累了……”
“尤其是你俩。”
闫利民哽咽着看向顾己和聂忠华:“到时候好好叫他一声叔,他想看看你们。”
赵子林撕心裂肺的哭声在楼道响起,顾己他们站在那里,每个人都没说话,每个人心里好像都积着一层厚厚的冬雪。
闫局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朝着这些小辈挥了挥手:“回吧,都回吧,晏辞啊……”
他俯身拍了拍赵子林的肩膀:“这小子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别让他等太久了……”
所有人眼里都噙着泪,他们无声地扶起赵子林,离开了这个地方。
所有人都离开了的时候,闫局无力地靠在墙上。
他的后背缓缓地顺着墙滑落下来,直到彻底坐在地上,他忽然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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