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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到了人,意欢这下可不敢再低着头快走了,只好将风帽扯紧裹住大半张脸,就这么迎着雪走。
不一会就到了前殿。
今日的前殿却静悄悄的。
老祖宗喜静,宣光殿虽说向来不敢大声喧哗,可也不会如此安静,连洒扫的动静都没有。
意欢心里狐疑着进了院子,刚跨进门,看见院子中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浑身僵硬,呆在了原地。
今日漫天飞雪,解云洲一身黑貂大氅斜斜地坐在廊下,院子摆着几张长凳,上面躺着一个人,浑身都被血浸透了。
地上还扔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解云洲一抬眸就瞧见站在院门口的意欢,朝她招了招手。
意欢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坏了,竟不知道老祖宗在叫她进去。元宝瞧见解云洲眉眼间已划过一丝不耐,赶紧小跑着下了台阶,揪着意欢的衣领把人提到廊下,咬牙提点道:“老祖宗叫你呢!”
今日老祖宗心情不好,这蠢东西正好撞上门来,可千万不要连累他才是!
意欢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叩首道:“见过老祖宗!”
接过身后小内监递来的热茶,解云洲浅酌一口,缓缓问道:“来干什么的?”
“回老祖宗,素锦姐姐让奴婢把今年庄子上送来的年礼单子拿给元宝哥哥看。”
解云洲听完没什么反应:“哦,单子呢?”
意欢在怀里摸了摸,脑门一瞬间窜出一层白毛汗。
来的时候她将单子裹在怀里,现在,单子不见了!
解云洲瞧见她的表情,微微挑了下眉:“丢了?”
“奴婢方才在殿外跟一位姐姐撞上了,许是掉在了哪里……奴婢现在就去找!”
“等等。”解云洲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叫住意欢,点了站在一旁的元宝,“元宝,你去。”
意欢跪在原地,此刻进退两难。谁知解云洲一个响指响起,院子里因意欢到来而停止的刑罚又重新开始了。
老祖宗没说让她起身,她只好就这么跪着。
身后那个受刑的人不知道因何,哪怕浑身都被抽的血肉模糊了,也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意欢心里害怕又好奇,大着胆子用余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地上那摊红色的肉块竟是人的舌头!
怪不得这么安静。
一直等到月上树梢,元宝这才气喘吁吁地进了门,倾身附在解云洲耳边小声道:“老祖宗,人找到了。”
解云洲拢了拢大氅,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垂眸问道:“在哪?”
“人在露华宫后头的那座枯井里,死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呵。”听到元宝的话,解云洲轻笑一声,舌尖在牙齿上碾了碾,嘴里就泛起一丝血腥味来,“这倒是有趣儿起来了。咱家竟不知,这宫里还有人敢将手伸到宣光殿里来。”
“行了。”解云洲说完就站起身,目光从院子里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扫过,笑道,“给赵公公个痛快吧,咱们去露华宫瞧瞧。”
说完解云洲就又垂眸看了意欢一眼:“你也来。”
意欢亦步亦趋跟在解云洲身后,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原来躺在院子里活像个大血蛹的人,竟是从前那个位高权重的西厂厂督赵廷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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