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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苓低声呜咽着叫他:“夫君……”
徐谨礼没有答应她,但是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半晌,他笑笑说:“其实,我算是幸运……在战场上不慎被人砍去了四肢,结果现在当鬼又长回来了,至少还能有点人样回来见你,不亏。”
水苓再也忍不了,她下到水中,被徐谨礼眼疾手快抱住,她抱着他不放:“别,别送我回岸上……让我抱抱你,就一小会儿……”
她想抱着他,她想问很多,她其实很想问问他有多疼,是谁害了他,嘴才张开就变成了哽咽。她带着哭腔笑,摸着他的脸颊,他的眉眼:“夫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能回来真好,真的……”
她借着月色打量他,慢慢地,在一片寂静中,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她温柔地吻,轻轻地舔,眼泪在她闭上眼时从眼眶滴落。徐谨礼这回没有拒绝她,她尝到了不止有她自己的咸湿泪水。
他们接吻、垂泪、相拥,在无人知晓的夜……
徐谨礼抱着她的时候,都尽可能托着她让她离开水面,现在的水还有点凉,怕她着凉。
徐谨礼摸着她的发,温声说道:“回去睡吧,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见面。”
水苓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答应着:“好,我明天再来找你。”
一人一鬼,就这样隔着那土地,时时相见。
日复一日,在无数个星空下相拥,又依依不舍地说着明日再见。
直到水苓不知怎的,炎炎夏日却受了凉,不见得好。
她强打精神起来给自己熬了药,把那浓苦的药喝下去,她想出门去看看徐谨礼。
徐谨礼看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生病了?苓儿你回去休息吧,养好病再说。”
水苓故作轻松地笑笑:“可能是我自己配的药方子不好使,等我去街上买药回来熬了喝了,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徐谨礼又心生歉疚,在她病时,他连替她买个药都做不到,这样的关系,有必要还维持下去吗?只是她一人在吃苦。
水苓看他蹙着眉不忍心的样子,连忙打断:“那我去买药了噢,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来见你。”
说完站起来回头离开,迷迷糊糊地到了街上,去常去的药铺拿药,她头晕脑胀,没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个人。
那贼在她掏银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一看就很好下手,要偷要抢都不难。
他本想抢了就跑,但一想跟着她说不定能偷到更多,便忍下念头一直走在她身后。
这女子走路也太慢,脚步总是轻飘飘的,眼见着太阳都快下山了才走到家。
贼人习惯夜里下手,现在天还亮着万一被人看见就糟了。他埋伏在她家周围打转,最后蹲在她窗台边等着,等夜里一到就潜进去。他美滋滋地想着,那女人就一个人住,平日里怕是寂寞得很,他这一晚要了她说不定日后钱和女人都是他的。
他鬼鬼祟祟的蹲在窗台下,无声嬉笑着,脸上不知笑出了多少道褶子,甚至有些怖人。
徐谨礼不放心,天一黑就浮上来看了一眼,结果刚好被他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蹲在水苓的窗台边。
这种人想干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他怒火中烧,从水中上岸,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那要向上爬的贼人身边,一把扯住他的腿将他拉了下来。
徐谨礼把他按在地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叫出来,一拳就把他打昏过去。
水苓听见窗外有动静,打开窗子想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打开,徐谨礼就吻了上来,他吻得很短促,然后笑说:“今晚的,早些休息。”
接着便替她关上窗户,不让她看见被他拉到窗台下那晕死过去的贼。
水苓被这一吻搞得晕晕乎乎,心跳不止,躺在榻上抱着被子扭了扭,想着要赶快好起来,明天去见他。
徐谨礼几乎没有犹豫就将那人拖下了水,这种人,他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那贼人在水里被呛得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只长发飘逸的修罗恶鬼掐着他的喉咙,笑得瘆人。
他拼死挣扎,恐惧不已,不断吐着水泡,脚蹬个不停,最终在一片漆黑中闭咽了气。
徐谨礼在他死后用石子的锐处磨去了贼人脖颈上留下的手印,随后把他送到下游的岸上,漠然地看他直挺挺地翻着白眼躺在那。
“便宜你了。”他说完便离开。
这具尸体最后被下游一户人家发现,那妇人去洗衣时吓个半死,报官之后,半夜做梦都说有鬼。没过几天缠着丈夫请个大师来替她驱邪,念叨自己夜夜不得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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