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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伯拧着眉,跺脚拍手,疯狂推着他探出窗的头,又抬臂指卧房的方向。
“好,这就去睡。”许云阶乖乖收回脖子,找了个盒子将月饼放进去,然后将盒子放在廊下晾着,才听话回房。
哑婶不知何时也来了,和哑伯在他门外交流。
许云阶学过些手语,偷偷看懂了一二,大意是女儿受了欺负,生了外孙女后死了,现在女婿把外孙女丢给了旁人做童养媳,那个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杀了女婿。
他卷着铺盖,支头想世事无常,下一刻门被敲响,哑婶在他同意后进门跪在地上请求,她要回乡照顾外孙女。
许云阶应了。
于是十五过后,他府里只剩哑伯。
宋子折还是时常来,有时候提着书,有时候提着饭,有时候什么也不带就只是单纯坐坐,还会同他聊书,聊别人,聊街头巷尾,聊政事。
他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支着头听,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在床上。
宋子折有时在有时不在,在时继续说,不在时多半是深夜,这时他就应该努力二次入睡,而不是希冀宋子折的声音。
若是醒在宋子折抱他回房的路上,两人还会好笑地看着对方,宋子折放下他,然后说着话一同回屋,他洗漱完钻进被子,宋子折退出房门。
若是宋子折忙,高深仪也会来,她心里有愧,对他格外迁就,但她是女子不宜与他过分亲密,多是疏远地讨好,怕许云阶发现似的,小心翼翼。
许云阶心里明白,她知道自己喜欢宋子折,心系他人丈夫。
他对她也有愧,纵使心里百般不愿见她,却没有紧闭府门,将她拒之门外。
一来二去,两人倒是能和和气气说两句话,高深仪来送东西,许云阶会合适地接待两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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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后天气渐渐冷下去。
高深仪为宋子折做新衣,顺带也为许云阶做了一件。
送去那日是冬月初三,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许云阶提前将自己裹得厚重,到底还是病了,神情萎靡不振地坐在书房。
高深仪进屋,对他说了来意。
许云阶嗓子疼,没说话。
高深仪道:“我在里层加了厚绒,夹层棉絮也厚,你若喜欢告知子折一声,我再给你做。”
许云阶示意哑伯接过衣服,点点头,眸中不太清醒,病得眼睛都红了。
高深仪见他如此便不好再打扰,起身告辞。
她出门时雪很大,但奇异地是街上站了许多人,丫鬟出去打听一番,回来时小脸通红,欢喜道:“宿域将军来川临城了!”
高深仪没多想,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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