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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酿讶然,郎中难救,看来瘟疫远比想象中严重。
樾白道:“老人家,我们行走江湖数载,见过许多病症,请让我们一试。”
老汉苦口婆心:“孩子,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实在是,若是普通的疫病倒罢了,恐怕是上天降下的灾祸,凡人必有一劫啊。”
花酿与樾白对视一眼,问道:“为何说不是普通的疫病?”
老汉往远处走几步,将他们带离入口,这才道:“普通的疫病要么是人病,要么是畜生病,可我们这,只要是活物,不论人牲畜还是花草树木,无一幸免。高烧不断,脸上起恶疮,上吐下泻,胡言乱语生癔症,草木枯黄,恶臭难闻。没有特定的症状,一人一物一症,郎中甚至没法对症下药。不是天要亡我们,还能是什么?”
眼泪从老汉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他用皲裂粗糙的手擦了擦,“快些离开,毋再多言。”
花酿与樾白默契地假装接受老汉的好意,拱手告辞。
夜幕降临,樾白携花酿隐身进入村庄。
庄子里寂静无声,看门的黄狗觉察动静,只是竖起耳朵,而后又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趴着。
家家户户皆有病患,横七竖八地躺着,有气无力喘息。
樾白随手探人脉息,脉像平稳,并不像生病。可是那人脸色蜡黄,气息堵塞。再探其他人,皆是如此,脉象健康,人看起来濒死的脆弱模样。
“亡者数量增加不多?”
“是,”花酿回答:“不多,只能算略有起伏。”
一十来岁嘴唇干裂的孩子,迷糊眼睛摸索,摸到一只装着白水的粗瓷碗,急切往嘴边送。一口水下肚,脸色舒缓,可下一瞬,水混合血喷射而出。
花酿被吓得后退一步。
孩子身旁躺着的大人脸色蜡黄,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复又缓缓闭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樾白探孩子的脉搏,蓬勃有力,与健康的少年无异。
他们有气无力躺着,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整个村子上空。
两人正困惑时,一只乌鸦扑扇翅膀落在窗棱上,身黑尾白,正是地府传信鸦。
传信鸦腿上绑着拇指大小的竹筒,里面卷着无言判官一句来信:请公子速回地府。
花酿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到地府,普化,还有多日不见的青女,齐齐等在大殿之下。
见到樾白,青女躬身施礼:“公子。”
樾白走到正位坐下,对青女道:“你师父病好了?”
青女恭谨回答:“多谢公子恩假,准许青女照顾师父,师父病好,青女来销假。”
樾白瞧见躲在人群后面的普化,眉头微蹙,“普化仙君,稀客,驾临地府,有何指教?”
普化自知理亏,远远躲着,见樾白语气不善地问,连师兄不叫一声,陪笑道:“公务。”
“哦?”樾白脸色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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