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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员外家都是世俗之人,反对公子自择的婚姻,都不看好她的前程。公子只是娇养的普通男人,时日长久,在极端贫困中必然会心生后悔。不顺且怨怼的婚姻要它何用?再说,可惜了好儿郎?世间最不愁少的就是好儿郎。他一个富人家的儿郎,怎么懂得贫穷,以及因贫穷而生出的绝望?邻人似懂非懂,沉默下来。严秀才知道邻人会将自己这段话传出去,算是对此事的一个交待。第二日临走前严秀才在父亲的坟前烧纸,发誓:一定会出人头地!火光映着她沉默的、决心破釜沉舟的面容。背后是一片黎明前的墨色。她背着一只小包袱出发了,乡人看着她独自远去的背影,却发现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人心如铁石,就像一把未开封的利刃,宝剑蒙尘,然而一旦出鞘,将无往而不利。严秀才人如其名,名淞,冬天结成冰的水。武容随长公主等来到京城,果然便如想象中的一样,京埠繁华热闹非常。武容生性是个喜闹不静的性子,她在魏博已经武艺非凡,箭术一流,却不知天下之大,都有什么样的人。唯一不变的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女子、男子听闻崔思的文采风流,赶来看她,即使是皇宫也不例外。武容与崔思住在京城的长公主府邸,大部分时间却在皇宫各处请安,见一见太后祖父,皇帝姑姑和各位皇女表姐妹。虽然如此,赶着来瞧崔思的宫人却数不胜数,武容都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不?又来了一个。许多年以后,武容回想往事,并不会料到她会在那个时候遇见沈青禾。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武容与崔思一同等待觐见太后,崔思临时去换衣衫,只留武容一个人静候。一名少年匆匆忙忙走过,一不小心撞到武容身上,见到武容时又太过惊讶,差点摔倒,幸得武容机灵,及时扶住才免得他摔倒。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身墨绿色宫人打扮,身材小巧,肤色白皙,五官清秀,鼻梁挺拔,双目炯炯有神,显得灵气逼人。只见少年上下打量她许久,猜到她不是宫里的人,行礼谢道:“多谢崔小姐。”这是将她当做了姐姐?她得多荣幸?武容不禁莞尔,打趣道:“你是来找姐姐的?她不在这儿,一会儿就来。”少年愣住了。不意自己会猜错,睁大了双眼,直勾勾地问:“那你是谁?”那神情既无辜又可人怜。武容但笑不语。少年开口便知自己问错了话,不等武容回答,面带恼怒羞涩,急匆匆地跑掉了。武容觉得在这沉闷的深宫这少年有趣的性情实在难得,武容本想问他的名字却没来得及,少年却匆忙地跑掉了。过了几日,便将此事抛在脑后。武容并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此生最爱的人。作者有话要说:分宜是严嵩的故乡,见百度百科。☆、苏倩长公主回宫,恰又赶上太后的寿辰,宫里开了宴席,有诰命的郎君都携子参加。明面上是庆祝太后的生日,暗里却是为公主,皇女们相看未来的驸马和夫君。朝阳殿里,天还没亮,宫人们就起来开始收拾起来了。青禾这边正睡的迷糊呢,隐约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他抬起眼皮子看了眼窗外。因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后半夜才睡着,这时辰他正困的紧,翻了个身打算在去睡,突然想起昨安平公主哭的两眼通红,他又不叫人近身伺候,今儿起来不得两眼红肿啊。皇后要是问起他们这些伴读,叫他怎么答才好。青禾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又不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宫人操这个心干嘛,闭上眼睛又想起昨晚那两个人凄惨的模样,睡意全无只好挣扎的起来了。他简单的批了一件衣服忙往正殿去,他见安平公主还没起床,便转身去了偏房,屋里的人正在熏衣服,他招手叫来一个宫人,叫他去煮几个白煮蛋来,待会伺候公主起身的时候用。他这边正说着话呢,身后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什么事?”青禾回头看去。“太医院刚刚派人给公子送来这个。”宫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青禾看。青禾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给他的伤药。药包里有一张纸,青禾不方便在这里看,他把东西收好出了屋子,正好碰到素以迎面过来。“你醒的正好,我正要去给你换药。”素以说着话,见青禾手里拿着东西,他刚听见说是太医院那边来人了,看样是送药来了。“自己快去换了,伤口太深小心留了疤。”素以眼睛尖,看见药里的纸条,便没跟着青禾,叫他自己去换药。青禾回了屋子,打开纸条一看,他还以为薛太医是过意不去给他送药呢,原是他的药里面又藏着一份给公主消肿的药剂。青禾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小心的揭开了胳膊上的纱布,好红的一道划痕,他忍着痛涂了厚厚的一层防落疤痕的药,然后才换人进来梳洗后,完事又往公主那里去送药。这一早忙活完,他好不容易得闲休息了一会,等公主准备妥当他们还得去太后那里磕头。这宫里他最不爱去太后那里,每次去都被单独留下来说几句话,碰到太女正好也去问安,太后一定要把他们两个留在一起说话。今儿是太后的寿辰,皇女们和公主都得去拜寿,他又得和太女碰面,这回又得够那些伴读们在背地里嚼一阵子舌根了。太后那里拜过寿后,因安平公主被留下说话,他们三个伴读便在偏房里等着安平公主出来,今儿是大日子,安平公主去哪,他们都得跟着。青禾正和大家在屋里说话,一个姑姑先帘子探头进来,她寻摸了一圈看见青禾,连忙招手道:“公子。”这人是太女身边的近侍,青禾和她很熟悉了,见她叫自己过去,一定是太女问安出来找他。青禾忙下了榻,在苏倩不好意的笑声中跑了出去。太女为了避嫌,专门站在拐角处等着青禾过来。太女这几日身子不适,青禾也是好几天没见到她了。今儿她虽然穿的隆重,但还是没有掩盖住她疲惫的身躯。青禾老远见她好像又瘦了点,走进瞧她面色也不大好,眼底又是一片乌黑。“孤刚听人说,你胳膊受伤了,伤的可重?”太女见青禾走近,略一低头扫了一眼他左胳膊,袖子里确实露出一角白纱布。“不打紧的,一点小伤。”青禾说着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这点小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她耳朵里去了。“安平这几日脾气不大好,你尽量避开些。”太女虽打听了青禾因何受伤,但刚刚见安平肿着一双眼睛,她便知道青禾这伤八成和安平有关。“你这边忙完了,抽空去孤那里一趟,孤那有去疤痕的药。”太女想上前看一看青禾的伤,奈何她走一步青禾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一步。她也知道最近宫中传她和青禾的那些事,她却不知他如此在意这些,她只好作罢自己说完便转身走了。青禾一直低着头听着,自从宫中谣传他是未来的太女君后,他每次见到太女都觉得十分别扭。他进宫做伴读的这三年,头两年也没见太女这么关心他,今年突然私底下总单独和他说话,宫里的人又都是个会看眼色的,大家都开始热络的围着他转,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诶,你过来下。”青禾这边见太女走了,想在外面吹吹风在回去,却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这地方现在就他一个人,想必那人喊的就是他了。青禾回过头去看,却是昨刚见过的武容,“武小姐?”“呦,又是你啊。”武容没想到在太后这又见到这人,昨见过后忘了问他叫什么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青禾还没作答,武容身后到是想起了苏倩的声音,“那你就不必知道了。”苏倩从武容的身后绕了过来,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武容,他以为是哪个诰命带进来的亲戚,“他可不是宫人,是安平公主身边的伴读,未来是要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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