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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簿冷诮地道:“不止年轻,还颇有几分姿色,想要改嫁,自然不难!”
叶倩胀红了脸色,有些羞恼的样子,可一则本性柔弱,二来王主簿是官,嘲讽她几句,也不敢反驳,只是嘴唇翕动了几下,没有言语。
田妙雯似笑非笑地瞟了叶小天一眼,上前扶起叶小娘子,柔声道:“想是姐姐有些难以启齿的话不宜宣之于众,你我都是女子,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我陪姐姐到后面,咱们慢慢说。”
不出田妙雯所料,这位叶小娘子明明没有心上人,却要死要活地想改嫁,确是出于一桩家丑。
她嫁的那丈夫,从小就是个病篓子,否则以她夫家位居堡中首富的地位,哪轮得到她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嫁去为妻。
可她嫁过去才半年,丈夫就死了。
这固然是因为丈夫体质虚弱,可也跟她体态风流激起的丈夫纵欲贪欢有莫大关系,本就阳气不足,却旦旦而伐,落得个油尽灯枯、精尽而亡的结局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她生得年轻貌美,公公和小叔子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父子俩都是好色之徒,小叔子早已成年却不娶亲,平日里眠花宿柳;公公鳏居多年却不续弦,也是四处勾勾搭搭。
而选中叶倩这个小户人家的女子进门,早就不怀好意,俟她守寡,便打起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如果小叔子肯明媒正娶、兄终弟及的话,叶倩也不是不肯答应。可是小叔子只想占便宜,连妾室的名分都不肯给她。
叶倩生性柔弱,又是残花败柳,想着让小叔子占些便宜,只要他肯给自己做主,也能在婆家站住脚跟。
何况,春闺寂寞,她又年轻,也想有个男人关怀疼爱。
可是她没想到小叔子得寸进尺,不但污了她的清白,还恬不知耻地想让她献身给公爹。
小叔子本来看她美貌,只是想占些便宜,没想到床帏之中一试身手,寡嫂竟然身怀名器,云雨之际滋味妙不可言。
为了讨好老父,他像献宝似的告知了叶倩的公爹。
叶倩肯委曲求全地跟小叔子暗通款曲,一是舍不得冯家优渥的生活,二是小叔子年轻,她觉得还能接受。
可公爹年老猥琐,父子俩摆明了只是想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这让叶倩伤心失望,无奈之下才想改嫁。
可翁叔不准,娘家又不敢为她撑腰,告到官府因那理由实在难以启齿,花县令又断然拒绝。
绝望中,叶小娘子偶然听说叶小天是本县有名的大清官,便从后墙翻出,逃来县城求助。
田妙雯听叶小娘子含泪说罢经过,微微蹙起黛眉,沉吟道:“你的事我清楚了,这些事的确不宜宣之与众。而且你夫家若是坚决否认,你没有任何证据,只怕夫家反要告你诽谤了。”
叶小娘子垂泪道:“小姐说的是。小女子实在没了主意,所以……才想到求助于叶青天。”
田妙雯嘴角一撇,不屑地道:“叶青天?你说那叶小天?他算什么青天了,无赖里面,他勉强算是个官;官里面,他不折不扣就是一个无赖……”
叶小娘子睁大眼睛,分辩道:“小姐有所不知,叶大老爷真的是个好官,他……”
田妙雯道:“好啦好啦,他是不是好官,这件事他都没办法帮你。他与本县县太爷一向不合,这件事又归县太爷管。如果他逾矩越权,不但帮不了你,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个大麻烦。”
叶小娘子眸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田妙雯微微一笑:“他固然帮不了你,我却可以呀!”
叶小娘子吃惊地道:“你?”
田妙雯用顽皮的目光望着她,嫣然道:“不错!不如……你聘我做你的讼师,我来帮你打赢这场官司,如何?”
“女讼师?”叶小天听田妙雯说出这个想法后,一脸的惊愕与古怪。
王主簿立即拉长了脸,不悦地道:“你若有心帮她,大不了由舅舅出面帮她说和一下,相信县尊大人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你一个大家闺秀,何必抛头露面?”
田妙雯毫不在意地笑笑:“舅舅,人家闲得无聊嘛。人家懂得些律法,看叶小娘子忒也可怜,便为她出一次面……偶尔为之的事,也没什么关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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