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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莞小心的将红花饼放人滚沸的乌梅水中,拿棒子搅了搅,调勾色泽。心不存焉的挑好数团白丝後,她愁眉郁结地走回桑树下。
一直避免让小七与家人接触,极小心保护著这段得之不易的友谊,可是这样妥当吗?
宫莞心浮气躁,明亮的眸子蒙上淡淡阴影。
五年前爹病逝扬州,尚未人殓,大哥接著遇害,二娘禁不住丧夫、丧子的双重打击,悬梁自尽了,大娘自此恍惚终日,而後娘跟著不知去向。家中一夕数变,人心零落,色祺哥适时出面挽救了风雨飘摇的宫家……
「放肆!」
远处一声冷喝,惊断了宫莞的冥思。
「又不是有意的,你何必这么凶!」
「咱!咱!」
宫莞著慌的丢下丝线与竹夹,匆匆朝绣房飞奔去,才奔到门口,便与抚颊窜出的小七撞了个正著。体型输小七一截的宫莞向後跌倒,来不及爬起,脚下不稳的小七跟著扑叠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
「莞儿!你没事吧?」宫老夫人搁下绣针,不悦地推推身前一名绝色女子。「死丫头,还不快去扶小姐起身,愣在这儿做啥!」
娘太过分了,辨不得亲生女儿便罢,脑子再怎么胡涂也不该将她错看成下人,宫色裳薄抿唇。
「莞儿小姐,对……对不起,你要不要紧?」小七仓卒滚开身,斜映人花廊的暮色,将她脸上的红肿清晰照出。
「不怪你。」宫莞急喘了几口气,心疼的发现小七的眼中有泪。「色裳姊,小七若有冒犯之处,你尽可责备我,何必打她呢。」色裳姊从未踏进这儿,怎么会……
「谁是你的色裳姊,你不配。我说过不许你再接近我娘,你竟敢让这个来路不明的贱女人接近娘。娘若有什么闪失,你拿什么来赔,一条贱命?」娘是她的,她不会再任宫莞夺走属於她的一草一木。
「好过分哦!」一样是宫家小姐,她??个屁!
「小七,别乱来呀!」宫莞拽住激动的小七。
宫老夫人被女儿半强迫著走,神智虽不清楚,却感觉气氛凝重,不禁疑惑道「这丫头怎么这么凶,你是色裳还是莞儿……」
「娘,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宫色裳。」宫色裳邑恨地迸出话。
宫老夫人越过门槛,瞧见被小七扶起的宫莞时,脚步顿了下。「是……是吗?我的女儿不是莞儿吗?」
大娘……宫莞心疼,想上前安抚她,脚未跨出,又被神色不善的宫色裳瞪回原处。
「她不配当娘的女儿。」宫色裳懒得瞧宫莞,倒是衣衫破旧的小七博得她若有似无的一瞥。「宫莞,谁许你将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尊卑有别,你可知道?」
「她……是我请来帮忙的。」宫莞将小七掩至身後。
「你这儿闲人一大堆,没一个派得上用场,留著何用,全让他们滚出去算了。」将娘亲推给贴身丫鬟带走,宫色裳停步冷嗤。
宫莞犹疑了下,「色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色裳性傲,待人一贯的爱理不睬,对琐碎家务向来轻鄙待之。在小事上做文章不是色裳的作风,踏足这儿更是少见。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令色裳性情异变。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宫莞无法不担心。
「谁说我心情不好?」冰冷的艳色起了变化。「我讨厌你,讨厌看到你啊!」郁积多年的不满化为实际怨念,宫色裳抽出软鞭,一心欲抽花那张不该存在的面容,以求解脱、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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