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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跟在她身边五年,关系更为亲厚些,说话便也没那么多顾忌,“我听绮兰姐姐说这陈三爷虽说外头的人对他风评不好,但是还是颇为怜香惜玉的。”
容妙扬了扬黛眉,没有接话。
“而且他还是平昌侯之子,当今晋王妃的亲弟弟。若是能让这陈三爷给你赎身做妾也不错啊,这样的话,您以后就不用在芙蓉馆里遭罪了。”
容妙勾了勾唇,无奈地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啊。”
钟妈妈在她身上砸了十年的重金,不捞回本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芙蓉馆。想买下她?只怕是个天文数字。
“万事皆有可能,怎么就不成了。”碧水嘟哝着,“早早被赎出去的话,就不会像忆秋姐姐那样……”
容妙也缄默了。
忆秋是芙蓉馆上一任花魁,直到二十九岁死前一天还在见客。
年轻时也并非不是没人想要为她赎身。
可是想要赎身?可以,先交五万两。
整整五万两的真金白银,足以打退所有想要为她赎身之人。等到二十五岁之后,妈妈为了在她身上榨干所有的剩余价值,几乎让她天天见客,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容妙闭上了眼,鸦睫都在微微颤动,那日忆秋的死状还历历在目。
她绝不会,绝不会让自己也落得这个下场。
……
雨声淅淅沥沥,裹挟着青草的芳香。
又是一个雨天。
薄雾蔓延,朦朦胧胧地罩住了白墙黑瓦。
“容姑娘——”
伴随着笃笃的敲门声。
“妈妈请您去一趟露华厅。”
容妙一怔。
这么快?
“姑娘。”碧水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地急切唤道。
容妙抿了抿唇,平静地说道:“早晚的事,替我梳妆吧。”
露华厅中,余博简一边坐在一旁陪着喝酒,一边用余光时不时四下打量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大名鼎鼎的芙蓉馆呢。
摆设布景无不雅致,凭栏外一眼望去就能看到秦淮河的景象,徐徐清风穿堂过,就连屏风珠帘都染上了清幽的香味。
茶香袅袅,碧绿的茶叶在水中沉浮,是上好的龙井。
“小弟家中在京城行商,以往都是从河南运布到京城贩卖,只是没想到今年河南突逢旱灾。”萧翊说着便长叹了一声。
陈运杰摆了摆手,仰头将茶杯里的茶水饮尽,“这我知道,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布商都来江宁府这儿进货。”
萧翊点了点头,忧道:“再这么闹下去,只怕家中库存都得消耗殆尽。”
陈运杰眼中精光一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伸手拍了拍萧翊的肩膀,装模做样地为难道:“也不是为兄不关照你,你也知道河南闹旱灾,一大批布商老早就跑来江南这儿大肆采购,就是为兄这儿的库存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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