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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云跟他大倒苦水,“燕大自从77级的师兄师姐们走之后,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文学氛围……以前我跟着查建颖学姐,还有五四文学社的另一个同学,我们大晚上骑自行车去参加附近的地下诗会,就是听说有北岛在那里……”“好几个小时,我们听得如痴如醉,回来的时候满脸满头都是结的冰霜,手脚都冻青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心里反而很火热。”
“北岛的观点和见识,深深的影响到我……”
余切说:“但是……哥们,咱这里没有北岛啊。”
“不是有你吗?”刘振云反问。
得,你追星来的?你也来吧。
——————
骆一禾跑到新现实社团的消息很快传出去,五四文学社的社员们快崩溃了:“骆一禾,你到底要干什么?”
人家去敌方做卧底是派马仔过去,你是我们的老大,你过去干什么呢?
骆一禾说:“我是去旁听的,也就每周的二和四这两天,我没有背叛大家。”
社员们问:“如果你老是去旁听,那你到底是咱五四文学社的,还是他们新现实的呢?”
一下子群情激愤,大家都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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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一禾招架不住,就给自己的行为定了个日期:“半年,就半年,最迟到下一个学期,我就会回来。”
这事儿也被诗人查海生知道了,他和骆一禾是三年的老朋友。
查海生刚刚毕业,被分配到政法大学校刊编辑部研究哲学,哲学这玩意儿快把他整魔怔了。
他觉得这种牛马日子没有盼头,就努力写诗想摆脱命运。
但是政法大学的诗歌氛围也不好,比燕大比起来更是差得远,查海生就经常跑回来参加燕大的活动,然后也听说了这个事儿。
“骆一禾,听说你跑去一个新社团了,你去干什么?”
“去旁听。他们的社长是一个有点不一样的人,我看看能不能偷学几招。”
“本科生啊?”
“本科生,才刚上学,说起来,他是63年生的,复读过两年,比你还大一岁。”
查海生有点瞧不上。他是十五岁上的燕大,这一下就把人看低了。“他们社长是谁啊?”
“余切。”
“这名字……余切……写那什么,那个《天若有情》的那个?”查海生的声音,变得有点惊讶了。
骆一禾一拍大腿,很激动:“就是他啊!连你在政法大学都知道了,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人!”
他说,“我跟你讲老实话吧,因为我们关系好……
“海生,我明年要毕业,已经在《十月》做实习编辑……这个余切来京城之后,他的刊不可能一直是《红岩》那个省刊,得是我们全国性的大刊,比如《十月》……”
“你说,我一个未来的编辑,去得罪写小说的余切?我不是傻子吗?”
“你说得对,一禾,你不要去得罪那个余切。不符合咱五四文学社的利益,也不符合你的利益。”
这下,查海生就举起手:“一禾,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旁听,见见那个余切。”
确实有“新现实主义小说”这个东西,它是八十年代末到新世纪初的本土主要流派。
因为改革文学过于样板戏,伤痕文大家渐渐不感兴趣,而其他寻根文学,现代(模仿西方)文学也不成气候。
书里边儿虽然说余切是“胡诌”自创的,实际上是文学自然演化的结果。我感觉提前十年去引导不算夸张,这样余切就能在外来的“拉美现实主义”和本土的“新现实主义”两条主要路子上拿到话语权,西风东风都借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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