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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傅云娇喘了口粗气,把心咽回肚子里。
虽然不是最坏的情况,但眼前的蒋勋身体状态明显算不上好。
他的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唇角干得起了皮,嘴里断断续续发出一两声囫囵低喃。
傅云娇听不清他说什么,趴到床边屏息,依稀听出他似乎呢喃的是个单音节-妈
原来再强硬的人,痛的时候也会想妈妈。
傅云娇默了默,探出手指,搭上他的脖颈,感受脉搏跳动。
蒋勋的体温像一块烙铁,烧得浑身上下起了战栗。
傅云娇也说不清,她是不是因为那声呢喃而对蒋勋动了恻隐之心。
她默数完他脉搏频率,松开手,径直走向浴室接了一盆温水。
储物架上摆放了各种尺寸不一烘干好的浴巾。
傅云娇挑了一条中等大小的,浸到水中打湿,拧干,端着水盆和毛巾回到蒋勋身边。
她把水盆放上床头,掀开被子一角。
蒋勋罩了件宽大的睡衣,人陷在床垫中。
傅云娇卷起他的长袖,用湿毛巾轻柔地擦过他的肘窝。
发烧的人,物理降温还需要擦拭他的颈部和腋下。
傅云娇也没多想,弯下腰,右手撑在床边,左手摸上蒋勋领口纽扣。
他的纽扣是圆粒样式的,傅云娇指尖沾水,捉了几下未捉住。只好放下毛巾,再倾身向前,两手齐齐把住两边解开。
扣子依次解到倒数第三颗,傅云娇的发垂在蒋勋胸膛上。
她全身贯注在纽扣之上,丝毫没注意其他。
在快要解开最后一节的那瞬间,傅云娇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力扣住,她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被那股力量拖拽向前。
“你在做什么”
一阵灼热的气息喷在傅云娇耳边,她挣扎,抬眼间,猛然发现那人盯着她的眼神阴鹜狠戾,像潜于深林中的某种野兽…
冲突
傅云娇手腕被扯得翻转开来,她呼了声痛。惊讶一个烧成这样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蒋勋的温度一点点渗进她的毛孔,他施力,又问了她一遍,
“你在做什么。”
这一遍,蒋勋每个字都咬紧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他的语气过于有攻击性,仿佛悬在傅云娇头顶一把明晃晃的刀。
不用看,光听声音,傅云娇也能判断出他的愤怒几近满格。
然而蒋勋不会知道,这样的冲突,傅云娇并不是第一次面对。
刚生下小也时,傅云娇为了奶粉钱,在足浴城工作过五个月。
足浴城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客人大多是暴发户,包工头和民企小老板。
他们热爱在酒过三巡后呼朋引伴地去足疗推拿,更爱为了充面子,出手阔绰地给技师小费。
他们会把沾满油渍的钞票塞进傅云娇的衣领,也会借酒劲变着法地占她便宜。
在底层服务业讨生活的人,要想自保,性子自然要被锤打得刀枪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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