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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否。
林子清愣神,思索了片刻,心道一声,
——是。
脑中立时便是一片的晕眩之感,林子清眨眨眼,顿觉立时好像周围瞬间清净了许多。
“卖画的?卖画的?”那一声急缓的呼唤声终于唤醒了尚在愣神之中的林子清。林子清抬眼看去,是个脸皮子粉白公鸭嗓子似的男人在同他说话,明明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脸皮子却是白嫩得很,嗓子尖细。
林子清一时之间觉出了几分的古怪,但又实在来不及细想。
倒是那奇怪的男人跟在了一个一身华服的锦衣公子身旁,林子清瞥过一眼,是长安最贵的那几匹云段子再由长安最好的织女纺织成的衣裳。林子清虽不是个对缎子颇有研究之人,眼色却到底还是有的。
那华服的公子正在看林子清的画,多是画卷,画上倒是少有题字,而每翻到一卷题上了短句的画卷,那人却必然会敛眸深思片刻,对那几幅题有短句的画卷倒也看来实在是喜欢得紧。
那华服的公子看完了画,却是开始翻起林子清先前抄录的《尉缭子》的副本了来,林子清瞧见,眉目稍敛,脸上的神色顿上片刻,却终究还是作了一副随他去的自在的模样,自顾自的翻着手中的书卷。
至于那尖鸭嗓子的男人于他说来“卖画的,卖画的……”,林子清却只当是半分也未曾听见。
然而……只见那锦衣的公子不过缓缓翻了几页的《尉缭子》,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笑意怕是随即立时敛上几分,神色莫名,再又往前翻了几页,这回瞧得倒是认真,一字一句,似是琢磨的仔细。
那锦衣的公子说道,“……你的书?”
林子清便是答道,“故友所托之物。”
那锦衣公子又道,“故友何在?”
林子清顿了片刻,道,“……故友已逝。”
那锦衣公子便道,“倒也是可惜。”
……
然而,顿了片刻,却又听得那锦衣公子兀自问道,“天下大势,依你拙见,可知君王苦于何?”
“——天下三分大势,边疆蛮夷,武林自强,王侯拥兵,此为大势。法度败坏,官吏横行,苦税重负,重农抑商,独尊士人……皆为蠹虫。”
此话说罢,便是林子清自己也是愣上了一愣,不过随口一答,尽皆是一番天下的大道来,不过数言寥寥,竟就将这天下的弊端全然分析剖解得透彻。
那锦衣公子闻言,眸色却是一亮,眼中精光闪烁了几分,便又再沉声问道,“王侯拥兵?可有何解?”
“——裂土封侯,不妨卖个顺水人情,一分再分,多列几分的王土与那些王侯子嗣,一石当以为惧,若为散沙,内乱尚且不平,当不足为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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