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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先别妄下定论。”褚陵打断了两人的猜测。不同于往常,他今夜不佩任何装饰,连惯常不离手的折扇也没带。穿着一袭和谢燕身上极为相似的素净白衣,衬得那张艳丽的面庞都清冷了不少。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示意手下把棺材合上,“待到天亮便去报官。如此一来,此事一经传扬,且无论凶犯是谁,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次做案。”天才刚蒙蒙亮,还带着一丝黑夜没散透的昏暗。人们尚且在美梦之中,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却突然打破了庸城的寂静。“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推开家里的窗向外看去,那吵闹声竟来自于一队官府里的官差。他们行色匆匆,还拖着好几辆板车,连队伍都来不及排整齐得就从街上跑过。看方向是往城门口去。“发生什么了这是……”那人抱怨了几句,正想把窗户合上却突然看见什么,表情呆滞了起来。只见一匹马也从街边疾驰而来,那上面坐着的,不正是他们的知府大人吗!被吵醒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像是刚刚起床,连衣襟都来不及整理好的知府像风一样飘过,这下子什么睡意都没有了。“我的个太祖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去报官的这段时间里,褚陵一行人也没闲着。除去那挖出的十来具棺材,丢弃在乱葬岗上的众多尸骨也被他们一一收殓好后重新入葬。“看,这是个很雄壮的汉子。”乌娅举着手里的两根腿骨给余白他们看,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他小时候一定摔折过腿,才会两边不一样长。”“哦哦!”孟蓝也有样学样,双手端起一根细短的骨头,分析道:“那我这个一定就是还没长开的孩童骨头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也不知他联想到了什么,泪眼朦胧的抚摸起了那根骨头。然后乌娅就朝他手上瞟了一眼,冷漠地打击了他:“不,你那是只狗腿。”孟蓝:“……”行吧,狗腿就狗腿,那也是只可怜的狗。没等多久,一阵马蹄声便由远至近传来。停下动作,众人齐刷刷的盯着那匹马跑近,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那人先是没停住踉跄了一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一套动作下来,他才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穿得一个样的谢燕和褚陵两人身上。他迟疑地走过去,看了几眼两人的脸,立马就剔除掉“平平无奇”的谢燕,转头朝褚陵行了个礼。“庸城知府宁良,拜见亲王殿下。”褚陵垂下眼看他,并没让他立刻起身。谢燕则趁机打量着这位知府。他身形纤瘦,长得文质彬彬,打眼看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过他看起来年纪颇轻,能做到知府这一官位上,想来应该也是有点手段的。就比如现在,褚陵没叫他起身,他低垂着的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慌恐害怕的表情。“平身。”等到褚陵开口,宁良才直起身来,却又是一个双膝跪地,弯腰伏拜。“下官有罪!”众人一片惊讶,但褚陵神色不变,“哦?何罪之有?”此时被露水浸润又经过众人踩踏的地面泥泞不堪,但宁良却显得毫不在意。他的额头磕在地上,神情严肃:“下官罪在没能查明庸城花楼女子无故失踪之案。”谢燕倒有些意外,都说官府放任这些女子失踪之事而毫无作为。现下看来,倒也不尽然。至少这位知府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此时,众人又听见,从路的尽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隐隐能看见一伙身着官服的人跑来。“先起身吧。”褚陵转过身,语气缓和了些许。宁良顶着一额的泥渍站了起来,只粗略的擦了擦便走到那被擦干净的一排棺木前,语气都带上了颤抖:“这、这都是那些失踪的女子吗?”一片静默,无人开口。只有一阵呼啸而过的冷风回答了他。官差们跑了过来,明显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住,还等开始议论就被宁良呵斥停下,命令他们将棺材里的尸首平稳运回。这些官差确实被其管教得很好,一眼也不往他处乱瞟,二话不说就秩序井然地开始开棺运尸。谢燕叹了口气,默默摇头:唉,看看人家的手下。扭过头再看看,褚陵的手下们正围着一块骨头在研究到底是什么动物。一片忙碌中,宁良走到褚陵身边,拱着手道:“请王爷放心,您在此处之事,除了下官与几位贴身之人,并无人知晓。”褚陵悠悠地瞥他一眼,开口道:“看见此情此景,宁大人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闻言,宁良顿了顿,神情慢慢凝重起来,“实不相瞒,下官两年前就任庸城知府一职时,听闻花楼里屡屡发生女子失踪案时就已经隐约有了些许猜测。”“那你为何不查?”玄风站在褚陵身后,语气冰冷。眼见质问自己的明显是一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手下,宁良面上也不见一丝不满。他轻叹了一声,显得十分愁苦:“下官也曾带人去调查。但探查案件就要封闭花楼,而庸城最闻名的除了花神节就是花楼。那些花楼一旦被封锁,就有无数人跑来大闹官府。”“下官派人查了三次,他们就闹了三次,严重时还在官府门口踩踏死了好几个人。没办法,于是下官只能把明查变成了暗访。但可惜的是,这两年来却毫无进展。”“一点进展也没有吗?”这时谢燕也插了进来,“石含溪此人有无问题?”宁良看他一眼,诚实的摇头,回答了他的疑问:“起初我也有怀疑过他。但——”这样的说法后面,往往都会有一个转折。“其一,他住在城外,每次进城出城时都会有守卫注意到他,从来看到的都是他独自一个人。其二,有好几位女子失踪之时,他正在别处给人作画。”:()论我和王爷在江湖不当人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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