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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出宫,轿子两侧侍卫比前几次多了好几个人。她的帘子让侍卫们付出了一点“代价”。
两侧沿途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姜晏乔朝着两边轻微挥了手。男女老少个个情绪高昂,眉开眼笑高喊祝福话:“殿下!殿下!新婚快乐!”
他们没有意识到见公主需要行礼,只是开怀隔着侍卫队列朝着她挥手。
六月的天,外头的日头正好,侍卫百姓额头起了薄汗。姜晏乔却没觉得热。轿子里阴冷,像棺材。
离奇的是,上一回只是丢几朵月季,这一次年轻的男男女女有的丢手绢,有的丢头花。
连饰品都丢,委实有点过。眼见着有一个婆婆似乎要丢果子,姜晏乔只能从挥手变成连连摆手。
果子不行,这个真不行。
果子砸过来恐怕季将军能立刻调转马过来,强行让她放下帘。
知潼见着公主如此,好笑在边上调侃:“大家都很喜欢殿下。”
姜晏乔笑容没变。
有人爱她,也有人恨她,恨得连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不放过。
她没有戴花,一路只是看各式各样的人,直到谢家祖祠。
姜晏乔拜见谢太师,恭敬如第一次。她对不起谢太师,没能照顾好谢南川。
虽然谢南川矫情,爱生闷气,但她是那么爱他,他亦如是。他们两人哪怕有罪,不至死。
姜晏乔拜别谢家,回到轿子上。
将要起轿,她诚邀知潼:“知潼,上来一起坐。”
知潼愣了下:“殿下,这不合适。”
谢南川在等公主上轿,见状也想说不合规矩。
姜晏乔朝谢南川开口:“没事。驸马不在意即可。我和知潼在入公主府前,有一点贴心话要说。”
谢南川失笑。姜晏乔是公主。连季将军都管不了姜晏乔,何况他一个驸马。
谢南川点了头。
知潼当即上轿。
她在轿子里放低声音,带上了亲昵嗔怪:“殿下今天怪怪的。”或许是因要出宫成婚,对这样大的变动不习惯。
起轿,驸马上了马。
姜晏乔没急着回知潼话。她将一边的帘子放下,隔离了轿子内外。
知潼将另外一边帘子一起放下。轿子外的光没能入内,让里头晒了一路的暖意慢慢散去。
本就像棺材的轿子,现下愈发像。
“殿下想和我说什么?”知潼问公主。
姜晏乔脑里回想过去的一次又一次。那么多次,她已经有点开始混乱。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次具体发生了点什么。
好在她记得。她告诉过知潼一切,知潼死了。她没告诉知潼一切,知潼还是为救她而死。
一次又一次没有止境,乏味又痛苦。
姜晏乔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摩着,一下又一下。说话解释很累,这一回说了,下一回知潼又忘。她上次为了不让知潼死,刻意不说,自然也有解释太累的道理。
她忽地想起宫里妃子。在狭小宫殿里一日一日重复生活,不能出宫,不能见多少外人。她们累吗?她们也有这般挣扎吗?
知潼察觉今日公主又一次陷入不搭理人的状况。
她皱眉:“殿下在想什么?”
姜晏乔又被叫了一次,这才松开手。
她问知潼:“知潼,要是一件事,你知道会死,你不知道也会死。你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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