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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目光在面上剐蹭。
“好。”姬将军微笑道:“传膳。
候在外间的是从领命而去。
赵珩正要起身,却被一把压住。
不疼,力道刁钻古怪,锢在两肩上,如一道枷项,令他动弹不得。
姬循雅温柔似水地向他笑道:“臣恐陛下与旁人谈得太累,想让陛下多歇歇。”
“唯谨的好意,朕心领了,只不过等下有宫人进来,朕与将军如此,似乎有些,”赵珩顿了顿,“有碍观瞻。姬循雅垂眼,“臣不过一届武人,久在苦寒之地,鄙薄粗陋,自然比不得朝中文臣风华过......
赵珩看他这幅模样,只觉心痒且颤,仿佛看见了条花色艳丽的毒蛇在自己面前装可怜,想碰又不敢,遂立刻道:“好,都好,随将军高兴。”长睫轻颤。
姬循雅忽地发现赵珩心志虽甚坚,有时难以回转到了令他恨不得将赵珩骨头都碾碎的地步,但,对于示弱者的请求,往往不会忍心拒绝,甚至,还会额外宽纵。无论面对是燕靖思,还是何谨,亦或者崔抚仙,皆是如此。
只不过,姬循雅无声地冷笑了下,处于劣势的明明是赵珩,该赵珩为了活下去费尽心思,向他献媚乞怜不多时,即有富人送膳食进来。
姬将军盛名在外,诸宫人屏息凝神地进入内室,连头都不敢抬。
头垂得极低,因角度的缘故,即便再不敢看,也见正襟危坐
姬将军膝头压着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竟是陛下!
言人瞳孔猛缩了下。
姬将军据北方,拥毓京,禁锢帝王,窃国操柄。
他与皇帝,本该有切骨之恨,不世之仇,而今,却放任赵珩躺在他膝头,肆无忌惮地把玩着他的长发。姬循雅注意到言人惊愕震悚的目光,忍不住弯了下唇。
笑完又觉得自己荒唐,收敛了唇角笑意,语气平平地说;“陛下,该起了。”
赵珩躺得正舒坦,舟车劳顿他也觉得疲倦,方才两人半天不言,四下寂静,便滋长了好些睡意,随口撩闲道:“不喂朕?”姬循雅眸光暗了下。
赵珩言词轻薄举止随意的毛病可能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掐着赵珩下颌的手指施力,“陛下想?”
两腮发紧,赵珩被他捏得睡意全无,含糊道:“玩笑而已。”说着,往边上偏头,躲开了姬循雅的手。他如耄耋老翁般慢吞吞地爬起,坐直。
姬循雅盯他看了半天,终是站起,走到赵珩身侧,将他滚成一团的衣袍粗暴地扯平。
赵珩也不反抗,由着姬循雅做,余光扫过后者清丽的脸,戏谑道:“若将军在后宫,可封,”姬循雅动作一顿,“贤妃。”“贤妃?”姬循雅不阴不阳地问。
赵珩点头,“贤。”
姬循雅冷笑,“四妃之一,陛下果然看重臣。”
赵珩沉默几秒,话锋一转,“净手用膳吧。
他大概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会以为姬循雅不因帝王妄言他入后宫而怒,却为位分不高而生气。四妃,赵珩还思索了几息,也不算低啊。
而后思绪一滞。
我真的被姬循雅传染了。赵珩悲哀地想。
姬循雅这辈子都不会入后宫,他竟还认真想了片刻位分。
病得不轻!
他不说话,姬循雅便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愈发黑沉。
两人净过手,安安静静地用饭。
姬循雅瞥了眼赵珩。
皇帝正在专心地吃一只蟹肉银丝卷,点心上锅蒸熟,半点不觉腻,高温蒸过后蟹膏通红,蟹肉细腻弹牙,先能尝到一丝清甜,而后才是饱满油润的鲜美。注意到他的视线,赵珩略微抬眼,示意他有话便说。
姬循雅收回目光。
他一直都很好奇,赵珩的心是不是和别人生得不同,或者根本没长。
姬循雅耐性地等赵珩吃了大半,才慢悠悠地开口:“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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