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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诘问。
那句温和的“生辰吉乐”,像是一股春风,将他轻飘飘地送上了青云端。
在裴寂的灵魂被包裹,充斥着煦暖时,沈元柔看着他轻笑道:
“裴寂,怎么了,你与我生分了吗?”
她看着少年瓷白的耳廓开始变粉,泛红,满意地收回视线:“好孩子,是义母思虑不周,竟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裴寂惶恐。”他慌忙接过那串糖葫芦。
分明燃着地龙,他的指尖却格外冰凉。
“惶恐什么?”
“您,您是朝堂官员,身上自然有要紧事,哪里能,能将时间浪费在我这里……”浓密的羽睫颤得明显,像振翅欲飞的蝶,“您不必……”
沈元柔微微眯起眼眸:“抬起头来。”
上位者的语气向来不容置喙。
裴寂心头猛然一沉,抬眸对上她。
“您别生气。”他轻声道。
沈元柔声音平平:“裴寂,你还是害怕我。”
她或许不是那样了解这个孩子,但在一起生活三年,有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裴寂只有在害怕的时候,才会无意识咬着下唇。
裴寂总一副将她拒之以千里的模样。
沈元柔细细审阅者眼前的人。
他的耳尖红的不像话,脸上也染了薄粉,可指尖儿却那样凉。
沈元柔只手捧起他的面颊,指腹摩挲了一瞬,却在他惊愕、慌乱的眸光下,蹙了蹙眉头,叫裴寂一阵又一阵心惊。
果然很烫。
“你发热了,裴寂。”她如此道。
裴寂心中种种不可告人的想法,在此刻伴随着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他有些迟钝地喃喃:“……什么?”
可沈元柔那样坦荡,将他方才的心思衬得那样肮脏不堪。
裴寂想要瑟缩,却又眷恋她的温暖柔软,就这么僵持着,直挺挺的站着,任由她摩挲了瞬面颊,对她抱之以复杂的眸光。
“是屋里不够暖和吗,你的手冷得厉害。”她嗓音温和。
沈元柔是诚心关切他,裴寂看得出来,可他的思绪还是不由得飞很远。
他直勾勾的看着沈元柔,她太温和了,裴寂看不透她眸中的情绪究竟是关切、无奈、宠溺,还是别的什么,但对上她的眼眸,裴寂总是招架不住。
他刚刚又在想什么呢?
真是恶劣,裴寂羞愧地垂下头:“我自幼体寒,初春泛冷是常事,不妨事。”
“裴寂,你害怕我什么呢?”沈元柔坐到一旁。
害怕什么。
裴寂也不知道,但沈元柔态度亲和,待他也很温柔。
可在她踏入玉帘居,捧起他的脸后,带着寒露的血气便丝丝缕缕萦来,叫他想起那日,她持着剑将山贼杀得人头滚滚。
血很烫,溅到他的脸上。
沈元柔是朝廷命官,他,他是胆小又可怜的故友之子。
她们本来没有任何牵扯,也正如老太君所说,他不该过多打扰沈元柔的生活。
裴寂喉头干涩:“您,您身上有血味。”
沈元柔罕见地一怔,而后笑了笑:“抱歉,我去见了一位……朋友,时间有些长,想来是方才不慎染上的。”
“义母遇刺了吗?”裴寂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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