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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眸格外清润、莹亮,却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裴寂不敢。”
说着不敢,却没有半分悔过的意思。
“我看你敢得很。”
“……我不知道您的安排,如果长皇子真的在马场上出了事,”裴寂胸口闷闷的,他撑着一口气,“我怕牵扯上您。”
“若是你失败了,牵扯上你呢,你才学了多久,那是西域的烈马,”沈元柔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你对自己的骑术,就这么有信心么?”
若被那西域烈马践踏,焉有命在。
“我,”裴寂哽了一瞬,“我只是……”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提朝堂,这不是你该管的,”沈元柔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冷冽,
“裴寂,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插手朝堂的事,听明白了吗?”
裴寂安静温顺地站在那,可眸中的执拗像是在与她对抗。
“我担心您,这有什么错吗,义母。”
少年眸子里要迸出星星火光,那样的炽热,仿佛下一秒就会灼伤她的眼睛。
我喜欢您,这有错吗。
为什么他的感情就是不被认可的?
哭得真好看
沈元柔错开眼眸,缓缓呼出一口气。
裴寂颇为理直气壮地追问,叫她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对待他才好,养孩子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只觉得额角抽痛得厉害。
“对不起,”裴寂垂首低低地道,“是我错了。”
沈元柔抵着额角,缓慢按揉:“你错哪儿了?”
面对沈元柔的诘问,他长睫轻颤:“我,我不该擅作主张,耽误了义母的事。”
他听到女人冷嗤一声。
沈元柔看着他,道:“裴寂,你以为我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这个吗?”
裴寂克制地攥着袖边儿,恨不得连绷紧的指骨都收进去。
额角抽痛得愈发厉害了。
“我不会在没有您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行事,让您担心了。”
自她登上太师之位的这十年来,沈元柔情绪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有过如此大的起伏。
她平和下来,看着少年乖顺地垂着头,露出的那一节后脖颈。
裴寂带着一些小心的试探,害怕她责怪,又不认为自己此举有那么严重的错。
在属于沈元柔的阴影不再笼罩他,阳光重新照射在他面颊的时候,裴寂难得有些慌乱地抬头。
他赶了几步,追上沈元柔,宛若害怕被再次抛弃的猫儿。
怎么办,现在抱一下是不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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