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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晚饭还没弄,季忠良怕油烟影响了拍摄,去洗了山里的新鲜水果分给拍摄组的人。
陈晟啃了口苹果,口齿甘甜,提议找家餐馆搓一顿,也算庆祝庆祝拍摄顺利。
一行人下了山,季雨扶着爷爷走嘴队伍末尾,安安静静的,爷俩都不是太有存在的人。
但岑之行能注意到他们,也跟着落了半步,缀在后面走,打手语跟爷俩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镇上没什么大餐馆,最后还是岑之行挑了家家常菜餐厅,之前吃过,味道不错。
季雨左边挨着爷爷,右边挨着行哥。导演、摄影组,外加他们三个拢共七个人,大圆桌将将坐满。
人多话也杂,季雨顾上看这个就顾不上看那个,信息接收不全,看人聊天都看不懂,索性埋头吃饭。
转桌过来了,他就给岑之行夹一筷子清炒菌子,再给爷爷夹一筷子炖肉。
行哥和爷爷也给他夹菜,堆在碗里小山一样冒头,季雨后面就光顾着吃了,刨完最后一口米饭抬头,余光跟餐厅玻璃门外的蒋识君对了一眼。
筷子碰到餐盘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季雨耳朵不行,没意识到发出了噪音,岑之行视线顺着看过去,蒋识君已经走了,他没看到什么特别的,转头问他:“怎么了?”
季雨小心扫了一眼门外,空荡荡的,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默默摇头。
晚上临睡前,季雨偷偷摸摸把被子枕头抱回去,岑之行在院里水槽边刷牙,瞥了眼,没拦着。
季雨也就是当时情绪上头,想在行哥身边待着,碰着岑之行他总觉得有安全感。这会儿情绪过了,再要挨着睡,他可太害臊了,想想都脸热。
照常帮爷爷贴了膏药,他到院外洗手,岑之行也没睡,少见地点了一支烟,在屋门口抽。夜色中若隐若现一点猩红。
一般爷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抽烟很狠,季雨想问问行哥怎么了,擦干手走到岑之行旁边,站近了才看清楚,岑之行眼底分明带着笑意。
男人把烟熄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
许是白天一觉从早睡到下午的缘故,两人都很精神,扯了两根板凳坐在院里聊天。
季雨胳膊杵在腿上,手掌托着脸颊,坐下来他也比岑之行矮一截,于是从下至上安静看着岑之行说话。
行哥什么都能聊点,涉猎很广,很多是季雨从来没想过的。
岑之行说年轻那会儿他也叛逆过,为了找灵感他会专门去追求刺激,跳伞、洞潜都玩,体验过感觉也就那样,后来也就看淡了。
话题最后落回了季雨身上,季雨觉得转折太生硬,自己跟那些奇妙的经历不太搭,他实话实说地比划,岑之行微蹙眉宇透过月光望着他。
“你是活的,现在就在我眼前。”岑之行这话说的有点文艺,他不常犯这种毛病。
季雨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笑得傻乎乎的,一双浅茶色眼眸在月色下水盈盈,太亮了。
岑之行叹了口气,伸手盖住他眼睛,季雨最初那一瞬有些紧张,毕竟他是个聋子,接触世界的感官本就少。
心脏狂跳一秒,然后又很快平静下来,因为盖着他眼睛的不是别人,是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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