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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眼睛不好,独居守着木屋子,一直不愿意同他们一起住。
母亲似乎也对她出走的事情一无所知,还关切地问起她的事情,还说前几日她来过,取了一些安神草离开。
安神草是新种的,是怕他夜里睡不好,亲自围了一块地来种。
往日他会欣喜道谢,可是这一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叁年前他还在燕国时,练青还只是陪在他身边的小婢女。一日醉酒,不慎同她睡了一觉。醒来后看着臂弯中的睡颜,自觉惭愧,他想不明白,自己应该出于什么情感同她一起,干脆就娶她作补偿。
红烛高照的洞房,练青眼波流水,唤他一声夫君。
后来,因他生性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啥子,失手杀了丞相之子,惹怒了燕王,被送到渊国当了质子,练青便陪他一块儿。
到了渊国,楚王念与燕交情还行,对他优待有加,不必住在楚宫,自由出入还给了一处府邸。
他们搬进来后,练青将府上打理得紧紧有条,他每日醒来,练青便会从门后出来,给他送上一壶清茶。
窗明几净,岁月静好。
窗外槐花落尽,原来不知不觉,练青已经在他身边的第七个年头。
他推开书房。
书案整洁,练青之前得过公子咸的画,很是喜欢,便想学画,半月才画出个有模有样的画来,她很满意,同他说等墨干了送去画斋裱起来。
当时他的心都放在穆雁蓉身上,对她并没多关注。
如今她不见了,他拿起来看,画已经裱好了,他第一次看清画中的东西。
水路悠悠,船只上两人依偎。
他想起到渊国的路上,她握着他的手,那么坚定,“我不怕。”
他心如刀割,拿起来想将画合。
一张纸条从画轴旁漏出来。
纸上用赤金的线条,画了一个他不曾见过的图案……
……
“就是这样。”
姬九原的目光停在纸面之上。
良芷听罢,说:“你可真该死啊……”
“我的确该死,可我不能,我会亲自找她,”姬九原沉眉敛目,“确认她平安后,她想我怎么做都可以”
良芷却觉得好没意思,她说:“女人铁了心要走,你拦不住的。”
“我知道,可她在渊国不认识旁人,我怕她出事……”姬九原默然半晌,“我真的,只想确认她平安。”
良芷冷哼了一声。
姬九原面向姚咸,“我又多方打探,只知道这纹路出现的地儿有暖春阁、修林轩,炼金沙画在石阶上,可是我查探过,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忽然问,“玉泉曾于练青交好,可否替我问问……”
姚咸顿了顿,良芷的眼睛扫过来。
姬九原极快地看了一眼良芷,皱眉,“是我唐突了。”他站起来,“我再去找找看,若二位想起来什么,劳烦告知,我府邸就在城中四十八号,你们若来寻我,自有人应门。”
他拱手,“告辞。”
姬九原走后,良芷晃着杯中的酒水,才慢慢道:“其实,那个金纹,我见过……”
姚咸望过来,“怎么说?”
“我以前同步文驰溜去赌钱,在地下钱庄见到过。”
“那方才……”
良芷偏头,“我就是不想告诉他。”
姚咸不语,似在思忖。
良芷不再开口,默默饮酒,等姚咸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喝掉了一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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