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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惨痛丑陋的结局,都是这对母子该吞的苦果。
这一切,不过是由他们种下的因得来的。
“倪保昌不用管,”电话结束,江既迟捏捏倪雀的手,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孙国香你有什么打算?”
倪雀说:“青螺镇下的吴桥乡有个民办的福利养老院,一个老人住进去一年要不了多少钱,在那儿吃不了太好,但也饿不死。”
江既迟听懂了:“好,我安排人去办。”
倪雀点点头,问他:“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以德报怨吗?”
“不是,”江既迟话接得不假思索,“她要是就那么死了,你会更麻烦。”
他一说完,倪雀就一把抱住他脖子,脑袋搁他肩上,蹭了蹭。
江既迟弯唇笑了笑,手抬起,顺了顺她脑后的头发,问:“倪雀,想去青螺镇吗?”
倪雀摇头:“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只是去青螺镇。”江既迟微微侧头,低沉的嗓音就落在她耳边,“那是我们最开始认识的地方。”
倪雀松开抱他脖子的手,稍稍退开:“你怎么突然想去青螺镇?”
“突然吗?”
“嗯。”
“就当是我有些怀念了吧。”
倪雀想了想,问:“最近你不忙吗?”
“公司少我个几天还能倒闭了,”江既迟将她脸侧几缕发丝别到耳后,“这是答应了?”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好,那你陪我去。”
说走就走。
江既迟立马就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翌日中午,在省会落地后,吃了午饭,两人又坐高铁到了市里,再坐火车抵达县城。
过闸机,从县城火车站出来的那一刻,倪雀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午后,暮春的风不冷不热地吹着,阳光和煦地照着这片陈旧的广场。倪雀因为书和卷子前一晚被倪保昌撕坏了,搭冯子业的便车来到县城买书,顺便跟冯子业来火车站接回国采风的发小。
就是在这儿,倪雀第一次见到江既迟。
他戴着墨镜,穿着牛仔外套,拉着行李箱,朝着她和冯子业的方向走来。
墨镜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倪雀盯着他打量,想像这人好看的鼻唇和侧脸线条,配的该是怎样一双眼睛。
直到他和冯子业寒暄过半,发现了木桩子似的杵在后头的自己,他抬手闲闲地往下拨了拨墨镜,视线从镜片上方朝她投过来。
那一瞬间,倪雀看见了一双漂亮到摄人心魄的眼睛。
想到那一幕,倪雀问江既迟:“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如果要追溯的话,江既迟对有关于倪雀的记忆,大概是从倪雀要归还他给她买书和卷子的钱开始,才逐渐清晰的。
更往前的,他只能记起些囫囵画面。
“不记得了,”江既迟思索了一番,坦诚地说,“我大约记得,你在冯子业后头站着,没说话,好像一直盯着我看?”
说到最后一句,他凑近倪雀,眼里浮着几分笑。
倪雀推开他的脸:“没有,你记错了。”
“真没有?”他又凑近。
倪雀又把他推开,往前走去了:“没有!”
“真没对我一见钟情啊?”江既迟冲她背影喊道。
“没、有!”倪雀头也不回,走得飞快,答得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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