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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想起来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人。
谢晖。
她的丈夫。
各取所需也好,虚情假意也好,在跟他的那三年里,她真没想过,此生此世,她还会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男人。
明暗交织的光线里,一滴泪自贺兰香的眼角徐徐滑出,没入乌黑鬓发,转瞬消失不见,只留一道清痕。
这时,叩门声响。
两个丫鬟如临大敌,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开那个门。
贺兰香支起身子,手里酒盏一扔,嗓音软黏生媚,“扶我过去。”
她倒要看看,谢折能给她挑出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管什么样的,眼一闭一睁,也就过去了。
走到门前,贺兰香伸出手,指腹攀上粗硬的门扣,伴随咯吱一声悠响,一股熟悉的,肃冷又灼烫,如日照雪山的味道,侵袭入她的鼻腔。
看清人脸那一刻,贺兰香酒醒大半,下意识惊诧,“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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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昏暗的光线里,谢折面沉如水,眼眸平静地瞧着她,不冷不热地问:“你希望是谁?”
贺兰香哑口无言。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觉得兴许是熟面孔,也兴许是生面孔,但就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谢折。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比他更想杀了她。
他对她,只有权衡利弊,从来,从来都没有对她起过一丝怜惜之心。
贺兰香对自己的美貌有绝对的自信,唯独在面对谢折时,让她心里没底。
所以理由只剩下一条。
谢折也知道,这件事如若败露,局面将会覆水难收,无论找再牢靠的人,都保不齐会被对方出卖,最万无一失的法子,便是由他自己亲自来。
毕竟没有人比他本人更会保守这个秘密,不是吗?
夜风拂面,将贺兰香的头脑吹个清醒,她再看谢折,眼中便已是了然于心的清明。
而谢折视线稍移,落到她眼后的那道清痕上,准确的察觉到——她哭过。
他的眉头极为不露声色地皱了一下,转身欲要离开,声音淡漠无情,“做不到就别勉强自己。”
刹那之间,贺兰香抓住了他的衣袖,指尖很是用力。
谢折步伐停住,转头看着那张皎若芙蕖的容颜,眼波未有太大起伏,有的只是审视与观察。
贺兰香眉目舒展,唇上扯出抹极淡的笑。
不带丝毫魅惑之色,更像是同类之间的挑衅。
她在说:你怎知我就做不到?
她抓住他的袖子,步伐一点点的,慢慢后退,像只柔弱的小兽,咬紧了比自己体积大上一倍不止的猎物,一点一点,往巢穴中拖。
门里门外,明暗交接,光影跳跃起伏,欲就还迎。
谢折看着那只勾住自己袖子,柔软玉白的手,做了一瞬停留,之后迈出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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