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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花竹不说话,于是又嘎巴嘎巴地磕起瓜子,颇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罗五叔再帮我补充。”
“我想……我想先……”花竹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犹豫了一番,还是没能说出口。
方晓夏见他为难,也不催促,趁机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
偷看别人的事,方晓夏不常做。但今日她盯着花竹瞧,却是十分地理直气壮。
毕竟是为了自家弟弟的终身大事。
花竹此刻正低着头犹豫着,他双目微阖,鼻尖嘴角都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睫毛也被照得根根分明。
方晓夏盯着瞧了一会儿,又想起花竹睁开眼睛时上扬的眼尾,刚才的满意一下子去了大半。
“过于女相,”她暗自评价道,“这种人福薄,怕是不能长久。”
方晓夏正犹豫间,花竹似乎鼓了鼓勇气,微微转了一下头。这一转头,让方晓夏顿时眼睛一亮,看到了对方在光线下清晰凌厉的眉骨和鼻梁。
这鼻梁和眉骨倒是看得过去。只是显得过于挺拔了些。方晓夏心中叹气:看来传言不假,这花大人是有些番邦血统在身上的。
思及此处,他也明白了之前为何没发现花竹女相的原因——他脸上的过于锋利的骨骼,中和了他五官上的柔美。
他又顺着花竹的衣袖看下去,那双绞在一起的手,果然比起她见过的手掌都更加纤细瘦削,格外骨骼分明。
“倒也不一定是福薄的面相,就是处处透着险峻,要么富贵一世,要么落魄一生。”
方晓夏这厢还在犹豫不决,花竹却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想先看一下尸体。”
罗五叔掀开身后的帘子,尸台上横躺着一大两小三具尸体,验尸台不大,三人只能横着放。如此一来,那大人的双脚便耷拉在半空,显得甚至凄凉。
尸布掀开,花竹只看了一眼,便认出简乔。他眼神一颤,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瓜子也掉在地上。
“他是怎么死的?”花竹尽力控制自己话中的颤抖。
“从淤痕上来看,是面对面掐死的。”方晓夏回答。
“我该陪他回城的……”花竹跌坐回凳子上,眼神空洞。
方池走过去,拎起简乔的脚踝,指着上面的刺青问道:“怎么他也有?”
简乔的刺青是一个类似于“王”字的标志,和那两童的“十”字刺青略有不同。但看刺青的颜色和手法,却是如出一辙。
方晓夏眉头皱了皱,答道:“这不是官府的刺印,我估计是牙人打上去的标记。”
“你是不是知道这刺青的由来?”花竹稳了稳心神,朝方池问道。昨夜他见到方池脚踝上的图案,和尸体上的异曲同工。
方池摇头:“不知道,但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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