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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心中突突直跳,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眼中满是疑惑,随后脚步啪嗒啪嗒地走入船舱之内。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白解尘的目光一直追着那他,直到身影消失,才缓缓收回视线。
朔风自楼船的一侧呼啸而过,硕大的木浆凭借这风力缓缓摆动,楼船慢慢上浮,越过绵密的云层,朝着预定的方位行驶。
“你在怀疑他是黎昭?”徐风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可能,我用照骨镜验过,他是我徐家的弟子。”
白解尘不为所动:“你的灵犀照骨镜是他的魔角所化,不作数。”
徐风盛闻言一愣,随后说道:“那也不可能是他,魇魔的魇术是不可能下给自己的。”
“也有一种可能,”白解尘目光变得深沉,一字一顿地说道,“夺舍重生。”
*
黎昭被方才的试探差点吓软了双腿,所幸他早有心理准备才不至于在白解尘面前露馅。
他本想随着徐风盛离开这地方,等到无忧城,或者是随便什么地方,就一走了之,谁知这白解尘阴魂不散,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哪一天会再次暴露身份。
必须得想好对策,彻底打消白解尘的疑虑。
黎昭依靠在窗旁,望着连绵不绝的云层,心里懊恼不已。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招惹白解尘。
当初他加入应天宗,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应是十五的年岁,可他之前曾受伤过一段时间,化成人形,身量看着还要更小些。
宗门的长老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生怕这好苗子被别派抢了去,直接越过了繁复的程序,收入了尧天学宫。
黎昭失去魔角,再加上一半的人类血统,同人类并无差别,就这般混进了应天宗。
那一辈的应天宗弟子中有两位最为出名,一则是风雷谷的少主徐风盛,另一位则是白家的少君。
徐风盛生性喜欢热闹,时常与宗门弟子们打成一片,而白解尘则是高高在上,弟子们看见他都绕着走。
刚开始注意到白解尘,是因为他发现这位格外孤僻的同窗与自己一样,擅长发呆。
当然,黎昭并不承认那是发呆,他实在是听不懂术数课,又无聊至极,于是偷偷与同座的学子交谈,次次被夫子抓住,一声暴喝就让他罚站到下课。
他站在堂外无所事事,从雕花窗棂看去,恰好能见到白解尘。
少年漂亮得如同一尊神像,一身白衣似在寒泉中浸过,眉目清冷。说是陇西白家的少君,但其他人似乎刻意疏远他,身旁的座位一直无人。
黎昭清楚地注意到,白解尘也在发呆。他的眼瞳比寻常人还黑,目视前方,毫无血丝的嘴唇紧抿,拢在衣袖下的手指蜷缩着。
他有点佩服起白解尘,明明不在听课,夫子却从来不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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